赵柯儿点起火盆,闻言回过头道:“公子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又何苦淋雨呢?”
越萧垂头,没有言语。
晶莹的雨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洇进眼里。他问:“可有洗脸水?”
赵柯忙道有,说着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清水到木盆里,又取了火上滚烫的开水掺进去,拿了干净的帕子过来。
越萧走到盆架前,拘起一捧水,把脸埋进手里。
外头的雨似乎是住了,天光稍霁,雾蒙蒙的光线从清透的窗格纸漫进来。耳房附近也渐渐热闹,人和人交谈玩闹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拨又一拨。
“你说暗渊公子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嗐,还用说嘛,今天长公主邀了梁信过府,暗渊失宠了呗。”
“不能吧,长了那样一张脸也会失宠?”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长得好可以收着当面首,像暗渊,像白楚。要是想当驸马爷,那可不单单看脸了。”
“怎么说怎么说?”
“我听说啊,梁信和长公主那是八年老相知了,有钱,长得好,兴趣还和长公主投机都喜欢玉。梁府就他一个儿子,没别的旁支,他爹娘老来得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样样顺着他。若是他尚主了,长公主也不必跟着婆婆站规矩,好歹也算有了长辈,不至于孤苦伶仃地没有老福寿庇荫,也热闹些。反之,你瞧瞧暗渊,瞧瞧白楚,长得多好、性子多骚,那都没用,独绝了!”
赵柯儿听见这些话,气冲冲舀了一瓢冷水,开门泼了出去,啪地又关上了。
被赵柯儿泼到的那人欸欸作声,隔着门指着他的鼻子就要上来讨个说法。他身旁的人扯了扯衣角,附耳道:“那可是赵柯儿,有人罩着,惹不起!”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里头。
被泼到的那个人脑里嗡地一声,反应了过来,彼此拉扯着低骂着走开。
赵柯儿手里还拿着瓢。
他站在槛间外头,无措地看着越萧。
半晌,他憋出一句:“公子,你别往心里去,这些天杀的,成日里什么都不知情就乱嚼舌根,哪日下了地狱,阎王爷非拔他们舌头不可。”
越萧又掬了捧水洗脸,拿过帕子,擦了脸。
他直起身,把帕子晾回架上,“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