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蒿看在眼里,以为越萧不想回宫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心里忽然又觉得很是畅快。他拍膝而起,道:“天色也不早了,小朝歌明日一早便要启程,朕便不在这儿耽搁你了。”
越朝歌也笑着起身,言笑晏晏:“本宫就说皇兄是冲着这小面首来的,皇兄还不承认。”
她把越蒿送到府门,同越萧擦身而过的时候,大抵是因为做贼心虚,笑容一僵,脚步加急了些。
越萧见此她如此,气笑了。
三人身后缀着数十奴仆,浩浩汤汤,走向郢陶府正门。
越蒿急于回宫,压根没有在郢陶府就给越萧搜身的意思。
他抬抬手,禁军便带着锁链上前,把他的双手剪到背后,缠了好几十圈。
锁链铛铛作响,越萧低估了越蒿的急迫,事情和原本发展的不一样。越蒿现在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他也不能给越朝歌传递任何眼色,制止原本计划好的行动。
越蒿上了銮舆,圣驾待发,内侍刚要高声唱喝。
“等等!”
越朝歌端着手,昂着头走下了府门前的台阶,直到越萧面前堪堪站定。
她抬眼看他的神色,两股视线交契在一起。
越萧眸色太过镇定,无声透着疏离,看得越朝歌心里一刺。似乎昨夜她说了那样的话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就回落到冰点。
她其实是期待越萧做点什么的,可若想要证明越萧当前感情滋长并非是因为没见过世面,还要等他走出郢陶府,走出京城,直到他见识万千风华仍坚定于她,她才敢相信,这是真正的、和父皇喜欢母后一样的那种喜欢。也许只有漫长的时间才能证明,才能消磨她内心疯生野长的不安和倔强虚假的理智。
她伸过手,接过侍女埋首递上的黑色斗篷。
“毕竟欢好一场,本宫送送你。”
她转头看向銮舆的方向,越蒿的头果然已经探了出来,她大声道:“皇兄,本宫送送他,毕竟如此容色面首,今生恐怕也就只此一个了!”
越蒿道:“朕允了。上来与朕同乘。”
越朝歌道:“多谢皇兄,朝歌今天想骑马!”
越朝歌说着,看了越萧一眼。
张开斗篷,披到自己身上,黑色的袍角划过截断越萧的视线,等斗篷垂贴到她背上,他已然面色如霜。
越朝歌没再看他一眼,让连澜牵来骏马,自己骑跨上去。
皇帝圣驾走的是行军甬道。道上空无一人,倒是秋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