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萧这才看向别处,扬唇笑了。
倏尔笑完,回过脸来,凑颈往她唇上咬了一口。
长臂悍然圈住细致腰身,越朝歌只觉得身子猝然一轻,终于从那“处高临深”的地方离开。
越朝歌要彻夜上山,先行去看她的父皇母后,两人回到客栈拿必要的行李物品,顺便同副统领交代一声。
刚回到客栈,两人便遇上了一张熟面孔。
胡眠手边的桌上堆满了精致的梵红布盒,上面“韩氏布行”几个大字显眼昭彰。她见到越朝歌被越萧抱着走进来,慌忙起身,低下眼睑行礼。
越朝歌见是韩式布行的掌柜,拍了拍越萧的手臂,从他怀里滑了下来。
护卫副统领上来告罪道:“启禀长公主,这小娘子说是殿下买了一批货,非要在这里等殿下亲点。”
胡眠垂着头,忙提裙跪下。
在什么样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怎么拿捏别人的心理,她最是在行,也颇有自信。
胡眠道:“民女胡眠叩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今夜在布行见殿下有意微服,民女不敢声张,未曾见礼,还望殿下恕罪。”
越朝歌原本被越萧带着玩了一遭,早把布行里发生的破事抛在脑后。她倒没想过,韩莺莺没来,胡眠反而出现了。
她对胡眠印象不好不坏,就是普通人,眼尖嘴甜了些。
胡眠抿了抿唇,似乎有话要同越朝歌讲,视线不动声色地瞥了两眼越萧。
越朝歌注意到她的视线,道:“无妨,不是外人,说吧。”
她说着,在一旁的长凳上坐了下来。
胡眠还是不语,非要越萧离开才肯说。
越朝歌轻笑了一声,忽然对她所说的话感兴趣起来。
她仰头对越萧道:“本宫备好的东西都在马车上,你去帮本宫取来。”
越萧凝眉,不肯挪动半步。
他抬眼看那个跪在地上的飞云髻女子,全身隐隐散发着些许敌意——
都是因为她,越朝歌才会把他遣开。
越朝歌敏锐地察觉到了越萧的气息变化,捏了捏他的手,道:“去吧,本宫一会儿就来找你。”
越萧垂眸,看向广袖之下相连的两只手,反手捏了一把,暗示般地使了三分力气,而后便如鹰隼般盯了胡眠一眼,抬步离开。
越朝歌收回手,手心留有余韵。
她把副统领也遣到门外守着,而后问:“你要同本宫说什么?”
胡眠见四下无人,在原地给越朝歌叩了三个响头,膝行到她面前,目光恳切道:“长公主殿下,民女胡眠,有幸于韩式布行救长公主贵命无虞,本是民女的荣幸,民女如今走投无路,还请长公主殿下明示,为民女指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