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四州兵马会以来,他常是早出晚归,为避免扰及越朝歌,他都是在素庐宿下。越朝歌心有灵犀般,鲜少过问。今日乍然听她问及,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有点不一样的意味。
他正恍惚之间,越朝歌的声音隔着流苏车帘,缓缓传来:“阿萧,本宫想你了。”
越萧心里猛然怔住。
越朝歌说想他。
越朝歌居然说想他。
短暂的闷滞之后,巨大的喜意铺天盖地兜头灌下,一时间,他仿佛回到了十几岁,得了一个赏赐,就恨不得纵马疾驰三千里看尽着秋风朗月,对雁高歌。
“你说什么?”
他抖着嗓音,唇角已经不自觉地勾起。
越朝歌道:“好话不说第二遍,本宫回去了。”
“等一下!”越萧道,“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回去。”
越朝歌轻哼一声。
骏马纵蹄,金玲的细碎响声散在秋日的余韵里。
越萧旋步,进了素庐,“念恩。”
念恩一袭黑袍凛冽,带着面具,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主子。”
越萧道:“她身边的人,都该警醒点。另叫人守住长安的六个出口,若是发现她要离城,一律拦下。”
念恩:“是。”
他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越朝歌今日的表现太过正常又太过反常,至于反常在哪里,他说不出来。她说想他的时候,他欣喜若狂,可理智打破喜意占尽上风的时候,他又觉得,这份想念似乎掩埋着什么东西。
她究竟听没听见他与孟叔的对话?
越萧碾了碾手指:“派人盯着梁信,他要离城,立刻与我来报。”
倘若她真想出城,梁信或许会是她的臂助。
越萧深深吸了一口气。
大姐姐,希望你不会铤而走险,做我最不想看到的事。
西府上园。
越朝歌回来之后,便有点心不在焉。此刻蔫蔫地卧在躺椅里,伸进笼子的树枝都垂落下来。
碧禾疾步走进来,道:“主子,骊京来人了。”
越朝歌仍然神思寥落。
碧禾急红了一张脸,绕过来蹲到她跟前:“主子!骊京来人了!”
越朝歌黑瞳微动,回过神来,“什么?”
碧禾道:“骊京来人了,连大统领带着五百人马,就在外头候令。”
越朝歌撑着扶手起身,“你说连澜?他怎么来了?不对,他怎么知道本宫住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