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车凳上撤回脚来,扶着孟连营起身,眸光潋滟而坚定,“本宫会的。其余的,劳烦孟大人多加看顾。”
越朝歌叮嘱了这么一句,倒也真情实感。实是她没有把握越萧醒来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他在她面前一向冷静有度。除却面对胡眠和穆西岚,以及燕家那不依不饶的小妾时,他曾有过杀命之语,其余时候,尽管还算不上性格和煦,可总也说不上大怒。
孟连营知道她的顾虑,便道:“只要长公主保重自身,一切都还有可说。”
越朝歌长长舒了一口气,以师生之仪拜了一礼,登车而去。
车舆里,越朝歌摊开手心的字条。
这是方才孟连营趁着被她扶起的时候,塞到她手里的。上面写着“孟行义堪用,勿轻信旁人”两句。
越朝歌看完,从头一点一点撕了纸条,散在矮几上的袅袅香炉里,不一会儿,炉子里火光明灭,飘出了几缕浓烟。
车帘轻晃,已有早冬的北风呼号,吹散这一厢烟。
行至北城城门,值夜的侍卫将人拦下。
车马减速,缓缓停下。里头碧禾冒出头来,道:“长公主有令,叫我们把后头这雪狼王放回渡骨山里,你们拦着做甚?”
侍卫一愣,听见长公主名号,有些松动。且这毛色纯白的雪狼王,的确只有长公主所有。
可他仍不敢擅作主张。
随即,一抹黑色兜袍按着腰间的剑,缓步走来。若非那人的身姿气度不如越萧,凭这一身装扮,碧禾几乎要以为是公子追来了。
那暗卫走到跟前,冰冷询问:“车上还有何人?”
碧禾道:“还有一位驯兽的小姑娘,把狼王放回去,怕狼群会报复,带个驯兽的丫头,也要过问么?”
暗卫没有理会她,只道:“多有得罪。”
长剑带着剑鞘挑起车帘,些微仰头,看清了车里垂头的人。
“走吧。”
那暗卫收回剑,放行。
碧禾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刚要钻进车中,又有一名暗卫出现:“且慢!”
碧禾动作顿住。
只听那暗卫问:“如何证明她就是驯兽的丫头?放狼归山,今日为何派了眼生的将军?”
新出现的这暗卫显然是个比较有主意的,闻言撇过头道:“即刻去请示领军大人。”
碧禾一慌神,舌头有些打结:“不……不必。”
越朝歌凝眉,示意般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