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微微chuī乱了发梢,白瓷白天太累了,盖着他的外衣竟然沉沉的睡过去,当时是想要早些离开回去准备论文,可是,闻着那曾经朝思暮想的味道,不知不觉就昏睡了。
是被他狠狠推醒的,她迷茫着睁开眼睛,天已经微微的敞亮了些,他发动车子,去哪里,送你。
她低低的说了地名,车子就发动出去,进入早间略显稀疏的车流。
他看起来并没有睡觉,风chuī起凌乱的额发,她终于张嘴问他,你还记得一个人么?
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还是靠在车窗那边右手机动的转着方向盘,终于,白瓷清了清嗓子半坐起身子,我问你,你能不能记得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呢?
他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手隔空伸过来搭在她的头顶,她的长发是很深的黑色发质极其柔软,服帖在耳边,孩子,我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了,何况,什么爱过的女人呢。极其邪魅的眼睛扫扫她灵巧的眼睛,补充了一句。曾有的女人很多,爱过的很少。
车子停在她租住的房屋巷子外,一排密密麻麻的居民楼,横七竖八的竖出来的挂衣架和内衣裤把这个狭窄的地方弄得愈发拥挤,她下了车子,yù言又止,他的车子已经开出了很远。
她用手背去擦拭湿衣服落下来的水滴,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的泪水,她是如何忍住了眼泪,才能够在下车的这一刻瞬间崩溃。
秦浩曾经去学校里找过她,他推搡着她的肩膀说郭白瓷你就是一个世界上最蠢的蠢蛋,我告诉过你江臣骁不爱你,他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他曾经和我打赌,赌的就是谁先追到你。白瓷那时竟然还伸出手推开秦浩的挽在自己身上的双手,她说,秦浩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怎么抹黑臣骁,我都相信,他会回来找我。
她相信的是一个谎言,一个其实一戳就破的谎言,再见她时,他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算五年她变得比以前那个俗气的小孩子好看了,就算她已经不再吃东西吃成一只小猪一样láng狈,可是,她还是她,郭白瓷,那个曾经在人山人海中把手递到他的手心里的郭美丽。
时间变了我们的样子,也变了我们坚定的信念。
我唯一没想过,你是真的没有爱过。
郭白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狭小的屋子,没有开灯趴在chuáng上,脸颊朝下的就睡了过去,醒来时,一脸的泪水。
知道了真相,却qíng愿从来不知道,不知道你其实只是把我当作一个过客,爱qíng中无足轻重的看客,所以,你轻松忘记了我,而我,带着一身的伤痕等在本来地方。
她梦见了最初相遇,他在讲台上用粉笔写名字时的侧脸,他大大剌剌的说我叫江臣骁,他写出来的字迹那么难看,但是老师还是那么喜欢的眯着眼睛,说江同学新来,各位同学一定要帮助他。老师甚至在第一排重新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他当时十四岁,已经在同龄人中显得气质不凡,他不穿旅游鞋配白色的袜子,他赤脚穿着大一码的帆布鞋,黑白红的图腾,是那时的郭美丽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
他有很多件郭美丽甚至都没有见过牌子的t恤,他穿黑色的时候,整个人都隐隐的笼罩在一种说不上的柔和光圈中。不光是郭美丽喜欢他,很多的女孩子都喜欢他,知道他叫做江臣骁,她就亲眼见过有女孩子奔到教室门口给江臣骁送上系着丝带的小礼盒,他看都不看就丢到了桌dòng里。
那时懵懂的心里对他也有种异样的感觉,她抱着厚厚的一沓作业本去到语文老师办公室看到语文老师端着她红色的保温杯,正唾沫横飞的对着一群小老师大讲特讲。她放下本子的时候,老师说,那江臣骁是军区总司令的儿子,江司令是中央正在培养的总参谋长,可能过几年就提拔上了。你没看见江臣骁那日来时的阵仗,一排的黑色轿车停在学校门口,校长的腰都快要鞠到地上了。
众老师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若是别人也不惊奇,可是校长从来不会对别人点头哈腰就是为此才到了这个半民办半私立的学校里,没人能够想到这个小地方能够招来这么一尊大菩萨。
语文老师见大家这幅表qíng,更是激烈的演讲起来。你们不知道啊,那江臣骁才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原来的贵族学校闹得天翻地覆,他爸实在没有办法才把他送过来的,对着校长千万叮咛,不可宠溺,不可有特殊对待。唉,可是,我们谁敢得罪那小祖宗,少了一根头发,江司令就跟咱们没完。
郭美丽放下手中的本子,默默的走出去,带上门。心不停不停的砰砰乱跳,她仿佛得到了世界上一个最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是关于他的,这种窃喜,仿佛是把泡腾片放进了热水里,嘶嘶的散发出充满了兴奋和激动的味道,喝到嘴里是没有味道的,但是心已经烫了。
手机,忽然的响动,很多年前的郭美丽如今的郭白瓷,看着手机屏幕上徐兰沫的电话彻底从梦中醒来,知道,梦该醒了,一个做了五年的huáng粱美梦。
不见你时,思念是伤之五
徐兰沫坐在第二排,白瓷背着包包进去的时候教授正背转着身体放着ppt,徐兰把还是热的火烧放在了白瓷的说中,压低声音,刚才点名我说你拉肚子了。白瓷一口火烧放进嘴里,感激的点头。牛ròu味的,她最喜欢的味道,就和喜欢西红柿牛腩一样的喜欢,徐兰看着她俏皮的小嘴快速的咀嚼,自己也微微弯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