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
章致之往前走一步,站在老太太面前,顿了顿,抬手抚上她霜色鬓发。
他感叹,像是在草海中第一次见到白衣舞者时那样感叹:“很美。”
“老不正经!”
白梵啐他一口:“我都听说了,借着给小辈托梦,死乞白赖地叫人拿着信物逼我现身。”
说到这,她抬眼看黄羲泽,不太好意思:“让六爷看笑话了。”
黄羲泽神色平静地看着白梵摇了摇头。
他刚想说话,忽然章致之冒了出来,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章致之菊花似的老脸上满是警惕,打从百年前刚见到这位英姿出挑的六爷时,他就格外警戒。
两个人没打过照面,他只是瞥到他与白梵说过话,然后离开。
就这么一瞥,章致之的心头就涌起强烈的危机感。
黄羲泽无语地看着老头子脸上的敌意,那边叶楹拍了拍章致之的肩膀,安慰:“老爷子,别担心,这是我老公。”
谁知道章致之瞥了她一眼,不屑撇嘴:“你生得太丑,怎么比得上阿梵?”
叶楹核善的笑容骤然加深,拍在老太爷肩上的手指猛地收紧——看不出来,你个老棺材瓤子挺会聊天儿啊。
章致之被捏得嗷一声差点蹦起来,眼神阴恻恻看向叶楹:你个小□□秧子也不错啊。
虐待老人,小心爷爷托梦,让重重孙子告你。
俩人视线火花带闪电,左淮强笑着插入中间打圆场,把小刺猬递给章致之:“老太爷,物归原主。”
章致之接过刺猬,又郑重地把它捧到白梵眼前。
他脸上莫名带了些紧张,又含着希冀:“阿梵,我回来了。”
白梵垂眸看着他手中的刺猬,半晌才轻轻一笑。
她接过刺猬,又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抬眼看他微笑:“久等。”
用这句话回答“我回来了”,显得莫名其妙。可在场的人们都明白它的意思。
真是……久等了。
随着话音落下,幻境再次碎裂。
璀璨的晶雨落下,包裹着两个老态龙钟相携离去的身影。
等回过神时,四个人已经站在了度假酒店的门口。
叶楹发觉手中有什么东西,低头展开手指,就看到一个很旧却干净的锦囊。
她定定看了半晌,抬手把锦囊塞到左淮手里:“你的任务完成了。”
那两张酿酒的方子,就是章致之要留给子孙后代的东西。
对于酒坊来说,可不就是逆转家运的法宝。可至于章从简是不是这么认为,那可就不一定了。
不过……那个嘴贱的糟老头子,到底还是如愿以偿了。
可为什么她的心情这么糟糕呢?
叶楹咬了咬嘴唇,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