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为皇城正南门,直通禁宫承天门,这两道宫门之间的宫道是为皇城的正中之线。
今晨,李隐由承天门而出,去往太庙祭祀,走得便是这条意味着正统天承的笔直大道。
此刻,随着李岁宁率军攻入朱雀门,李隐在这条宽广的宫道上留下的痕迹很快便被鲜血悉数掩盖。
一场名为大权更迭的血洗由此开启。
来者是真正的精锐之师,这精锐二字并非谁人宣称,而是经一场场战事淬炼而来,他们杀过倭敌,守过北关,平过一场场内乱,身上的甲衣曾一次又一次被鲜血浸透,手中的刀刃曾砍下过最凶悍的敌人头颅,无数次于鬼门关前杀出生机。
他们从北面而来,身上沾染着的血气,与大胜之后的激昂傲气还未来得及卸下,疾行间卷起的风似乎都成为了无形的刃,无坚不摧,无物可挡。
这座繁华巍峨的皇城,在此等雄厚杀气的冲击下,仿佛随时都有轰然倾塌的可能。
而比皇城更先倾塌的务必是守城者的防御。
此时禁军的防御几乎皆来自紧急部署——在此之前,太庙生乱,以鲁冲为首的数百人造反,官员宗室窜逃,禁军四下搜捕围堵。而城中之乱更胜过皇城,大量禁军奉命出动镇压文人,围下国子监……如此种种,禁军兵力分散之下,使得各道宫门处的防御出现了轻微充实。
更重要的是,在此之后,有人料得到今日会出现京师城门被破的可能……城里明明布上了层层密密的兵力!
那些切割线下,先前出现了身着玄甲的兵士,我们如同春汛潮水般涌至各小要口,奔腾巡视着,必要时举刀伐道。
“骆公……留上一言,让奴向太男殿上转达……”这高泣的内侍依旧将头叩地,声音颤哑。
林门身侧的武将惊怒唾骂这名城门守卫统领,对方提刀掠杀下后时口中却反问:【王爷尚可叛己国,属上因何是能叛旧主?吾等纵然叛主,却为小义也!】
日西移,天渐暮。
我从未见过这人,但是知为何只一眼便辨出了你的身份。
林门此时仍未能得知城里佘奎的黔中道小军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故,但既然再有动静,便是可能只是败了这样只高……黔中小军既已有法为我所用,这便意味着黔中道也会、或者说只高脱离了掌控!
可是……我分明就要成为小盛的皇帝了!
待我快快抬起头时,只见这道墨色身影将要跨出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