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安先是神秘兮兮压低声音:“宁宁有意让大都督做皇夫……是在军中当众挑明了的!”
乔玉柏险些倒吸一口凉气,宁宁她……这样勇猛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天下宁宁都打下来了……宁宁勇猛与否,还需要多说吗?
“但我想着,崔大都督未必情愿……”常岁安的声音更小了些:“所以我私下有机会时,便尽心劝说崔大都督,依方才看来……应当是有成效的!”
乔玉柏沉默了一下,岁安竟然觉得崔大都督是被他劝动的吗?
常岁安自认也不是那等自满起来没个够的人,他没有过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继而与乔玉柏道:“对了,还有一事,与玉绵有关,我还是要提前与你说一声……”
乔玉柏正要问绵绵到何处了,此刻便目色不解地等着常岁安往下说。
乔玉绵先前来信,说是经过太原,要与受召入京的崔琅一同回来。而崔琅心系他的长兄,知晓战事已毕,便往西边绕了一段路去寻崔璟。
但乔玉绵一行人多是乘车,不及崔璟等人行路快,此刻常岁安告诉乔玉柏,大约再有三五日,玉绵便可以抵京。
而常岁安重点要说的是:“起初同行那几日,我观崔六郎他待玉绵很不寻常……每每替玉绵打水,每日都要反复问,渴否,累否,热否……行军休整时,我还曾看到崔六郎和玉绵单独坐在河边说话,玉绵似乎还拿帕子替崔六郎擦汗。”
那时常岁安本想上前问个究竟的,但他怕问了大家都尴尬,而他不具备这方面的收场能力,于是乎默默走开了。
常岁安为了证明不是自己多疑,又道:“军中好些人都说崔六郎殷勤得过分!”
想了想,又拿出别的证据:“还有,崔六郎的母亲卢夫人和崔六郎的胞妹,总邀玉绵与她们同车,卢夫人待玉绵十分热切,总抓着玉绵的手不放,好似胜过亲生女儿!”
常岁安并非完全不通男女情爱,他错断崔大都督的心意,是当初的“做戏”之说先入为主。崔六郎与玉绵之间的不寻常处,他还是看得出的。
听完常岁安一番举证,乔玉柏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昔日在京中时,崔六郎似乎便对绵绵多有照拂,而以往他只觉那是崔六郎与他相交讲义气的体现……
此刻乔玉柏莫名觉得天塌了一块,虽然只一块,但也是塌啊。
“崔六郎如今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人倒是不错,也很得宁宁看重……”常岁安拿客观的态度说道:“总之你心中有个数就行,来日还得听乔叔和婶子的。”
“不好,我要被落下了!”常岁安看一眼前方队伍,顾不得再说,撇下今日受到太多冲击的乔玉柏,赶忙打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