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间教室亮着灯,谢商推开门。
屋顶上老式的电风扇被取下,上面挂了一段粗绳,一头系在钢筋上,另一头吊着一个人——还在喘气却一动不动的活人。
那个活人看见温长龄后,开始呜呜地叫,只是他嘴里被塞了东西,说不了人话。
谢商在温长龄眼里没有看到丝毫害怕,反而,是兴奋。
他捡起一根棍子,牵着她,走到曾志利被倒挂的地方,用自己的帕子包住棍子的一头,确保不会留下任何她的指纹。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把棍子给她。
曾志利惊恐地胡乱晃动,用哀求的眼神祈求温长龄放过他。
她上前了一步,发现谢商没跟过来,下意识回头找他。他在原地,触手可及的地方,安抚的声音温柔、有力:“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给你担着。”
谢商用的是他自己的帕子,上面绣了他的表字:季甫。
今晚所有发生在这个教室里的事,都由他担责。
温长龄被蛊惑了,举起了手里的棍子。
这个世界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像谢商这样的人,他真的很疯,但温长龄很喜欢,喜欢这种不顾一切的冲动,这种有怨报怨的畅快。
结束后,她手上沾到了血。
旁边有洗手间,谢商带她去洗手,绣着他表字的帕子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他丝毫不在意,在旁边看着温长龄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把手搓红。
谢商走过去,关掉水龙头:“可以了。”
她嗅了嗅,心理作用:“有味道。”
她觉得脏。
谢商取下一颗他珠串上打磨过的沉香木,用打火机点燃,放在洗手台上,等香气出来,他握着温长龄的手,放在沉香上面,让烟缭绕过她的指尖。
香味和他被子里的味道很像,但又不同。
他的品味很好,每一种香都能精准地抓住温长龄的喜好。
“堵着的气撒完了吗?”谢商问她。
“嗯。”
沉香的烟不烫手,是温热的,缠绕在他们的手指上。
谢商低头嗅了嗅她的手:“现在没有味道了。”
温长龄发现了,谢商已经不与她保持社交距离了,不知道是因为那晚那个失控的吻,还是因为刚才他们之间的那桩典当生意,总之都在越界,她自己也在越界。
“把他送去牢里吧,他那样的人,仔细找一找,应该不缺罪证。”
曾志利还有气,温长龄刚才虽然有点失去理智,但动手的时候仍然留了分寸,她不能让绣了谢商表字的帕子成为证物。
谢商答应:“好。”
外面有脚步声,是两个人,他们走过来。
谢商把温长龄挡在身后,以免来的人看到她的脸。
“谢先生。”
温长龄躲在谢商后面,只能看到男人的半张脸,下颚满是红黑色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