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脸上渐渐带上一丝薄怒,抿着唇没说话。
我比你小八岁,本来我觉得这没什么,互相在意对方就好,可我现在真的觉得你的世界不需要我,你父母、朋友、生活都和我的差太多了,我要不起。她把他的手推开,你老说我像个孩子,我承认,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顾翎颜。单景川彻底动怒了,你收回最后那句话。
你做梦!顾翎颜一口气憋在头顶,头脑发热,撒手就几步跳上了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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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傅迁推开门走进来,努了努嘴,那边好像准备得差不多了。
傅政整了整领带,淡淡嗯了一声。
傅迁皱了皱眉,几步走到他面前,鼓足勇气道,哥,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婚姻是人生大事,你从小教导我,绝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少年英俊的眉眼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傅政并不愿意去看他澄澈的目光,声音如同往常般冷然,你等会把送过来的那只猫带到我的公寓里去。
傅迁回过头,只见芋艿现在正被关在茶几上的一个笼子里,两只爪子巴着笼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傅少。这时方免突然从门外跑进来,走到傅迁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傅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上一不小心把领带也扯了下来。
方免擦了擦额头的汗,战战兢兢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傅政脸上的神qíng几乎是不可置信,他踉跄了几步,一把打开门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j市的边郊现在已经如同一片汪洋一般,临山的地方几乎全部覆没,洪水带着泥石流让山群如同崩塌一般,完全摧毁了平静的村庄。
洪水来势汹汹,j市平时天gān物燥,这是几十年都从未有过的灾难,洪水来前邵西蓓本来正悠闲地坐在村庄里吃特色小吃,却没有料到会遇上这天灾**。
她幸好离灾qíng最严重的那块地方有些距离,救援小队来得很快,现场调度的时候她便随着一些受伤的人群一起被带到了附区的医院。
从医院外推进来好几个身上都是混着泥和血的伤员,其中一个人她前两天还在旅店里见过,现在却似乎毫无生息地躺在病chuáng车上被送进急救室,那人身边跟着他的妻子,正泪流满面地哭喊着他的名字。
邵西蓓看着这个景象,鼻子有些微酸,谁或许也料不到生命里的下一秒会碰到什么,她孤身一人在此,说不定便从此与她在s市的一切天人两隔、再无牵连。
蓓蓓!她手有些颤抖地接起了电话,肖安在那头急声问,你现在在哪?!
我没事。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跟着来了医院,没有受伤。
她都能感觉到他在那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缓了一会,沉声道,我现在马上坐飞机过来接你回来,你等我。
邵西蓓点点头,刚想说好,突然看到一个人迎面从医院的大门外冲了进来,正抓着人四处厉声问着什么。
喂?蓓蓓?肖安在那头没听到她的回答,轻声加了一句。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人,拿着手机向前走了几步,那人一回身视线恰好撞上她,握着拳几乎是小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死死扣进了怀里。
邵西蓓手一松,手机应声掉在了地上,她头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一声声急促的心跳,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傅政慢慢松开手,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
他的眼镜已经被他摔碎了,正滑稽可笑地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他的西装外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衣服上扣子都掉了几个,整个人看上去láng狈到不行。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声音如同破琴般嘶哑,你没事就好。
邵西蓓都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轻颤,她闭了闭眼,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怔在了那里。
她绝对不会看错,他镜片后的眼眶竟有些微红。
蓓蓓还好你没事。傅政又重复了一遍,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伸手将她又抱紧在怀里。
从此我的生活中没有你这个人,我该如何是好?
从此你只能存活在我的记忆中,我该如何是好?
这八年我活该一无所有、你从此与我无关,我该如何是好?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我的人生里没有邵西蓓这三个字。
☆、宜其室家
肖安神色慌张地跑出警局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正从车上跳下来的言棋。
你等一下。一上午没见人影的言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灰败,他一只手堵住肖安,一只手从衣袋里摸出烟来抽。
j市发洪水,蓓蓓人在那,飞机现在飞不了,我开你车过去。肖安微一皱眉,拉开他的车门要坐进去。
我叫你等一下,别去了!言棋回过头吼他,一手捏住他的领子要把他拉出来,面目有些狰狞。
你他妈给我放手。肖安也动了怒,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