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时候就更会胡思乱想,炸毛兔捧着一个公仔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中五味繁杂。
自从有他之后,她就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这种孤独和寂寥,可笑的是,她曾在心里百般祈祷害怕他的离开,现在竟一语成谶。
她捧着自己仅剩的可悲自尊心,尝遍度日如年的滋味,每天想着他在gān什么,他有没有和忻颖在一起,他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要她了。
夜幕渐近,顾翎颜勉qiáng填饱了肚子,重新折返回当时自由活动前的集合点,希望好心的导游能够还惦记着她。
她人还没有走到那个公jiāo车站旁,远远就看见十几辆漆黑的车子闪电般地从几个方向分别朝她这个路口包抄过来,刺目的车灯都直直打在她脸上,她本来还在游魂,现在却被这安静夜里极响的车胎摩擦声给吓得汗毛倒竖。
顾翎颜这个时候握着双肩包带子,看着明显目标是她的车队,抖得跟个风中的落叶似的,想跑脚上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502一样黏在地上,而且周围别提人影、连鬼影都没有!
我糙!她好好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在东京难道都能惹上黑社会仇家不成?!
这时为首的一辆车刷地停在她面前,从车上下来了好几个穿着黑衣面露凶相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仔细看了她一会,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叫顾翎颜?
炸毛兔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男人拿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面无表qíng地道,找到了。
炸毛兔两眼一黑。
醒过来的时候,顾翎颜下意识地先闭着眼睛胡乱摸了摸自己。
嗯,还好,手和脚都没断,衣服也好好穿在身上,头也在。
屋子里这时传来一声低笑,她慢慢睁开眼,入目处便是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正靠在墙边抱着手臂温和地看着她。
你顾翎颜发现这人有点眼熟,仔细打量了一会,一咕噜从chuáng上爬起来,你是不是那个衫妹?
陈渊衫闲适地转了转手上的车钥匙,点头说,前面是我的手下来找你,你晕过去了他们才把你送回酒店的,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
顾翎颜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哪个黑社会要把我撕票了。
陈渊衫勾了勾嘴角,半响慢条斯理地道,唔要把你撕票的估计不是黑社会。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打开了,单景川黑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里,她看到他浑身一激灵,掀起被子就往里面钻。
陈渊衫嘴角笑意更浓,这时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十分好心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单景川握了握拳走到她chuáng边,看着被子里卷成一团的生物,沉声道,不出来我就把你和被子一起往窗户外丢。
屋子里异样地安静,他看着依旧缩在被子里的人,蹙起眉一把就将被子掀了开来。
顾小同学乌黑的短发里,白嫩的小脸上已经全是眼泪,那么小一个人,就这么可怜兮兮地趴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脸上山雨yù来的表qíng一下子全部都软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他慢慢伸出手,一把将日思夜想的小姑娘从chuáng上抱起来,低下头亲她乱七八糟的小脸,是我来晚了,颜颜不哭了,嗯?
最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顾翎颜这一个多月的憋屈一股脑地都涌了上来,甩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他眼眶附近,单景川你混蛋!谁要你来了!全世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你快走!
他被打得倒抽一口气,却还是不说话,只搂着她的身子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找你的漂亮邻居去!来找我gān什么啊!她哭得口齿不清,在他怀里拳打脚踢,我说分手你就真的走了,你就那么狠心一个月都对我不闻不问啊,说什么要娶我,都是骗人的!
单景川本来憋了多久的火,就等着把她胖揍一顿,可这会看到她又像以前那样在他怀里撒赖哭闹,他又觉得双手把自己奉上让她揍都还不够。
真的是栽在她手里载得连渣都不剩。
他自嘲地想了想陈渊衫的眼神,小心地把她的小脸从头发里拨拉出来,把声音放到最柔,我不是不想找你,是不敢去找你,你明白吗?
他下巴上胡茬凌乱,平时一向沉静的眼眸里全是深深的疲惫和心疼,你那次说分手的语气那么认真,我多怕一看到你已经和别人在一起,我会拿把枪直接把那个男人给毙了,你不知道我多怕你把我从你的生活里彻底剔除出去。
顾翎颜这时停下了打他的拳头,窝在他怀里小声地抽泣。
颜颜,都是我还不够冷静,是我不会处理我们的问题,让你伤心难过,都是我的错。他声音像含了沙子一样沙哑,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一个月他总在思索为什么她总那样对他患得患失,屡次把他从身边推走,可如今再看到她时他才明白,那是因为实在太在乎。
他一条腿屈起在chuáng沿,将头慢慢靠在她锁骨边吻了吻,神qíng柔和而虔诚。
他教她成长,她却教他懂得从今往后应该给她怎样的深爱才是不可取代。
***
容羡把邵西蓓带到上次肖安受伤时住的医院时,已经悄悄地安排好人提前在等候,她们人一到,立马就帮邵西蓓做验尿hgc和b超。
这所医院的院长和容羡的爸爸是发小,容羡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她从小往这里跑,和一大半的医生都关系很不错,邵西蓓验好出来时,已经有医生直接熟门熟路地把她带到一间安静的休息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