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已经无力挣扎——
姜绾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贝齿毫不吝惜，撕咬开饱满的唇瓣，锋利的牙齿在血肉之中狠狠咬了下去。
刺痛，带来的却是清醒！
她挣脱不了顾知遇，但是只要一丝理智尚存，她就不会重新坠入那个泥泞的沼泽里！
“姜绾。”男人的声音带着三分灼热，犹如空谷清涧，可这样温柔的声音却几乎没有了作用。
姜绾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指甲深深扣进自己的掌缝深处，宁可鲜血淋漓，也绝不向那个充满诱惑性的声音低头！
“姜绾！”顾怀宴的声音多了三分心疼，大手掐住她的精致的下颌线，他的额头抵着她满是汗水的额角，喑哑的低音炮轰在她的耳边，
“绾绾，乖一点，松开牙……”
她执拗，谁的话也不听！
“松开！”上位者带着心疼和怜惜的一怒，带着三分斥责。
姜绾抬头，满脸泪痕，眼下一片猩红。
顾怀宴看不得那双犹如困兽犹斗的眼睛，悲怆，怅然，对抗命运的挣扎着。
他闭了闭眼睛，他第一次感受到无力和自责。
他不知道姜绾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怎样的痛苦才能把姜绾这样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折磨成这样
他一贯平淡如水的心，开始发紧，发疼，伴随着每一次跳动，针扎一般的痛了起来。
姜绾被他揉进自己的怀里，手指微曲，轻轻梳理着她柔软的长发，大手抚摸过她纤细的蝴蝶骨，声音很浅，压得很低，
“绾绾，没事了，我在。”
紧紧咬着下唇的牙被他徒手撬开。
顾知遇被涌进来的人围了起来，顾怀宴把她抵在黑暗的幕布之后，温柔地抱着她。
她唇瓣满是自己咬出来的鲜血，顾怀宴捧着她的小脸，吻得缠绵悱恻，将她唇畔上的血丝吞进了腹中。
他习惯事后这样吻她颤抖着的身子。
姜绾过分紧张的神经在他的安抚下，终于放松了起来。
可理智回归，却更让她害怕。
顾知遇和姜白雪的对话在脑海中回响着，按照他们的意思——
她连喜欢上顾知遇都是被操控的，连这段让她曾经着迷的初恋，也不过是阴谋诡计？
真的有人能控制她的喜好么？
他们想要的，只是姜绾这么个人么？
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身边好似有个无形的巨网。
冥冥之中，姜绾觉得遍体生寒。
如果顾知遇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一定还有幕后黑手，前世她无怨无悔的十年付出，可能只不过是被人玩弄了一场而已……
那时候，她心甘情愿地过着穷困潦倒的苦日子，每天24个小时轮轴转，像是个供人取笑的猴子……
幕后黑手可能端着酒杯，冷眼看着她，露出得意的微笑……
姜绾的后背蹿起一阵恶寒，蚀骨的冰冷……
“顾知遇找到了，快快，仪式马上开始！”
恍惚之中，耳边传来司仪急切的声音。
姜绾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强行把心中的恶寒压下去。
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被她查清楚，而现在，有更紧要的事情。
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簪子，在后脑挽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髻。
脸色苍白到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她也要笑着去看顾知遇订婚！
笑着为他们送上祝福：
“衷心地祝福你穷困潦倒，爱而不得，日日后悔失去我！”
姜绾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注射两针肾上腺素，让自己看起来更光彩照人一些。
不过没关系，她只要出现，就是顾知遇心中永远的刺！
刚要走，她却发现拥抱着她的这个怀抱更紧了几分。
“姜绾，再给我抱一会儿。”
顾怀宴不是个软弱的人，他的语气依旧冷漠，却多了几分姜绾难以理解的情愫。
姜绾也想一晌贪欢，也想彻底坠入这个强大温暖的怀抱，他提了，她反手拥住他的劲腰，把头重新埋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她明明害怕到颤抖，却还是伪装强大，在意他的情绪。
“没事……”顾怀宴声音低哑。
……只是有点，
心疼。
心疼你。
只有顾怀宴知道她现在身上到底有多么冰冷。
她像是一具苍白美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