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芷笑起来仿佛更美,向她伸出手:幸会。
虽然阮正东身边向来多美女,但能见到这样出色佳人的机会也不多,果然是幸会。
佳期说幸会,与她握手。
气氛有点怪异,或许是因为盛芷嘴角那缕若有若无的笑意,佳期有点忿然,并非她自己死缠烂打追到上海来,再说她怎么有本事猜到他是躲到上海来会佳人。佳期转头望了一眼阮正东,他突然问:你吃饱了没有?
啊?她还没反应过来,据说人看到美女就会反应迟钝,果然。
吃饱了我们就走。
雨已经停了,盛芷自己开一部双门小跑车,洒脱的向他们道别,然后开车闪电般呼啸而去。
天气很冷,佳期呼出大团的白雾:很抱歉搅了你的约会。
他嘴角微沉,看不出是什么表qíng。
她说:你妈妈很为你担心,因为出院的事,其实上海这边也有很好的医院,治病总不能半途而废。
他看了她一眼:你说完了没有?
这样冷的天气,刚刚从暖气充分的咖啡馆里出来,太泠了,冻得人脑子发僵所以反应迟钝,她脱口又哦了一声。
回家去。
冷着脸扭头就朝前走,她跟上去,他走得很快,冷风chuī起他的大衣,扑扑的翻开,露出里面深灰衬里,仿佛鸽子的羽翼展在风里。冷空气呛在鼻子里很酸,他步子太大,她跟着吃力,上气不接下气。亦步亦趋终于跟到车边,他拉开车门,gān脆停下:我叫你回家去。
她拉开另一边车门,把手提袋扔上去,十分gān脆的告诉他:我不回去。我搭了两个钟头的飞机,跑到这里来不是来看你发大少爷脾气的。我隐忍你是因为你身体不好,但不代表我就要看你的脸色,被你呼来喝去。我告诉你,我就不回去,除非你回医院。
然后上车,泰然自若关好车门。
他扶着车门站在那一边,仿佛是啼笑皆非。
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上车启动。
他依旧绷着脸:你住哪家酒店?
她想起那张信用卡,赌气问:上海最贵是哪一家?金茂君悦还是上海四季?
他终于瞥了她一眼,减速将车转弯掉头。
车子驶回她曾按了许久门铃的地方,大门式样老旧毫不起眼,沿着幽深的弧形的车道一转,视线里才出现jīng心布局的花圃,潺潺的大理石喷泉。花园里笔直的水杉,只怕都有了数十年合围粗细。还有两株极大的香樟树,依旧浓翠如盖,掩映庭院深深。车道一直驶到尽头,才看出树木掩映后的西班牙式大宅。
房子颇有些年代,走进去觉得像博物馆,因为旧,因为大,客厅空阔似殿堂。家俱陈设老旧,壁炉里竟然还生着火,米色的地毯上躺着一条哈士奇,头搁在爪子上,睁着褐色的眼睛看着她,模样气质都像一匹láng,可是那种凶狠被慵懒完美的掩饰了,见她走近亦不动,连尾巴都懒得摇一下,这样的狗,倒真像是他养出来的。
喝什么?他十分客气的问,看来竟打算将她当成一位客人来招待。
其实她没有吃饱,还是半饥饿的状态,而且站在这样殿堂似的深旷空间里,人也觉得冷,还是那个词饥寒jiāo迫。
她说:蛋炒饭。
什么?
我要吃蛋炒饭。佳期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这种好似电影布景的大宅中提出这种要求,不知会不会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