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尘笑道:“琬儿,你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
洛琬儿嗔道:“什么坏主意啊,是积德行善好不好啊。”
两人又来到那皇兴粮行的铺面门口,上书一副对联:五谷惟丰恒自足,六陈咸备不居奇。丰尘与洛琬儿看着那一副对联相视而笑。
第二天,各家铺面陆续开门。这时有人就站在皇兴粮行门前,指指点点,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只见门前新刻的一副对联:皇兴大粮行,慈夙舒城扬,横批:去四首。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意思。还道这皇兴粮行的老板自己弄得,连店里伙计也知道。
这时路过一老秀才,盯着这幅对联,越看越笑,直笑的眼泪横流,直不起腰来。围观的不明就里,问道:“老人家,你笑什么啊?”
那老秀才,指着对联说:“你们看看,将这幅对联,上下联的前两个字的偏旁去掉,再念念看?”
只听得几人齐声念道:“王八大粮行,心歹舒城扬”。围观的人听到,都是捧腹大笑。这皇兴粮行的赶紧让人将对联的牌匾取下。那老板周世利听闻是跳脚大骂,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干的损事。这还没过几日,盘点自己银库时,才傻了眼。存那银票的盒子里,好几千两的银票不翼而飞,只是墙上多了一个活灵活现的狐狸尾巴。全家都翻了遍,也没发现丢失银票的影子。慌忙报官,说丢失了几千两银票。
洛琬儿和丰尘盗了皇兴粮行,又涂改了门面的对联。洛琬儿玩的好生开心,手舞足蹈叽叽咯咯的不停。非拉着丰尘去下馆子庆祝庆祝,这舒州城里除了得贤楼,字号叫得响的就数九香居。这家馆子是三层楼,店面甚是宽绰,两人稍作装扮就进了酒楼。伙计看到来了两位客人,忙着往楼上相迎。洛琬儿找了一张临街靠窗的座位坐下,店伙计拿来冒着热气的手巾,让二人擦脸。丰尘和洛琬儿只是将毛巾放下,不敢擦脸,热毛巾一敷这易容就花了。伙计问道:“二位客官您吃些什么?喝些什么?您吩咐下来,小的这就让后厨准备。”
洛琬儿道:“你这有什么拿手菜捡精致的报上几个来。”
那小二道:“好嘞,听这位不是咱本地口音,来咱舒州,给您二位推荐上几个江河鲜吧。毛峰熏鲥鱼、什锦虾球、红酥小鲫鱼、瓤豆腐再来一个石耳炖鸡汤。四菜一汤足足够二位吃了。”
洛琬儿道:“好的,好的,在来壶酒吧。有什么好酒?”
小二道:“来舒州,没别的,皖河老窖来一壶吧。”说罢伙计沏了一壶茶水,摆了四个压桌碟和一壶好酒麻利的下去,让后厨整治酒菜去了。丰尘和洛琬儿还在聊着戏弄粮商的事情,酒菜就一一上桌。当先的毛峰熏鲥鱼,毛峰是茶叶之上品,香味浓郁,味甘若饴,用它熏制的鲥鱼金鳞玉脂,油光发亮,茶香四溢,两人动筷一尝果然是鲜嫩味美。再尝一道什锦虾球,一眼看去炸的是金黄鲜亮。尝一口是皮脆馅鲜,滋润爽口。细细品尝,外皮是虾仁、猪肥膘肉泥所制,里面馅料混杂鸡肉、猪肉、香菇、火腿、干贝丁。诸味混杂,鲜美异常。二小吃的甚是开心,丰尘更是酒到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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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见二人吃的开心,也插口道:“二位,尝尝我们九香居的红酥小鲫鱼,当真是我们店内一绝啊。这道菜最是考究大厨手艺了,沙锅内先垫洁净碎瓷片,上放藕片、葱段及小鲫鱼,加料用鲜荷叶封口,扎紧盖严。旺火烧开,小火焖,至鱼刺酥软、汤汁吸干而成。”
丰尘和洛琬儿只见那鱼色金红油亮,闻一闻是香气浓郁,尝一口是入口酥软,滋味鲜美,风味独特。再尝尝瓤豆腐也是甜酸适度,清爽可口。喝一口石耳炖鸡汤,又是另一番光景,汤清香醇、芳香异常。
二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一边赏着街景。正聊着兴头上,两人听得街上一顿吵杂,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丰尘和洛琬儿听那女声哭的甚是凄惨,难道还会有人当街抢劫不成?二人放下筷子,就着靠桌的窗户,探出身去看看街面上到底什么动静,正好看到楼下百姓四散避让。
街市上来了一群人,这伙人膀大腰圆粗眉瞪眼,手里拿着刀棒马鞭,前方还有两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两个绸服大汉。一边在头前纵马开道一边高声叫喊:“没干系的都闪开、快闪开!”不问青红皂白提起鞭子一通乱抽,路边无辜百姓都捂着脑袋四处避让。这一群人后面,有一张八仙桌,桌腿朝上,桌腿四面用布围挡,里边躺着个女人,可能临时抓来,也是怕走在街市上,太过显眼。找个东西围上叫四周人看不见,可是丰尘和洛琬儿从高处看得真真切切。这女人被捆住手脚在桌子里蜷着身子,早就哭成泪人。身旁还有一团白布,估计是用来堵嘴的,也不知怎么的挣扎掉了,这才听见她的哭声。这一伙人,抬着桌子直奔南面走去。
丰尘道:“这怎么回事?也不像娶亲啊。”
洛琬儿道:“娶亲,怕不是抢亲吧。光天化日就敢抢人了。”
丰尘道:“不会吧,这舒州城也是有王法的地方啊。谁会这么大的胆子啊?”
嘴说着一帮人消失在前面一个路口。
两人人耐不住好奇之心,正好店小二端个盘子正在给别桌上菜,正待回身要走,洛琬儿叫住了小二:“你稍等,有个事跟你请教。我刚才看了个楼下,有一伙人用八仙桌子抬了个女人,奔那边去了,这是当地的风俗?”
小二一听,摇摇脑袋道:“二位爷,您啊,安心的喝酒吃菜,有些事少管为妙,再说了咱也管不了不是。”说完扭身就走。
丰尘知道里面有故事,一把抓住小二。那小二痛的一龇牙,道:“哎呦,我的爷哎,您轻着点,胳膊给你拉折了。”
洛琬儿道:“这位小哥,莫生气。我们也是当个闷儿听听。”说罢往桌上扔了个散碎银子,小二顺手将银子放在怀里。伸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没人注意,就凑近二人,低声道:“二位爷,您是真不知道啊,这伙人是大有来头。那可是咱们庐江郡徐太守大公子徐天雄的家人。”
“这徐太守厉害啊,咱们庐州郡那是掌着生死大权的啊。这徐太守听说和扬州刺史崔宰崔大人那是同窗好友。这徐天雄就是仗着他爹的势力,在我们这儿无恶不作。抢女人的事情那是常有的事。我已听说,这女人是个私塾先生朱文之的闺女,他父女俩相依为命。这姑娘跟着他父亲,也是能识文断字的,长的又俊俏。可不就被这徐天雄给知道了,找了媒人到朱家提亲,那父女俩知道徐天雄的为人,怎么也没同意,这才恼羞成怒,就让手下人去抢。今天把这姑娘抢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唉!还是老百姓的命苦,遇到这样的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啊。”
丰尘和洛琬儿听了气愤异常,但当时也未露声色,待小二退去。丰尘道:“琬儿,这也太气人了,咱们去救救这个姑娘吧。”
洛琬儿道:“这次我们要救人了?太好了,太好玩了。”
丰尘道:“哎,琬儿,这次可是人家有家丁,不比一般富户人家。还得计议计议,小心才是。”
二人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会,准备当晚动手,叫来小二,算完酒钱,而后便出了九香居。二人寻到了徐府,却在徐府周围踩了踩道。因为晚上要动手,二人把徐府周边摸了个透。一切准备就绪,丰尘回了德济堂,到了定更天。找到洛琬儿,二人换好了夜行衣,将随手用的东西往腰里一系,两人一身紧身贴靠的黑衣,面上也扎上黑巾,只留一双眼睛。悄声直奔徐天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