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琬儿找到那狱卒,道:“不瞒小哥,我是这收押的远方姨母,这孩子又没有高来高去的本领,哪里会是飞狐贼啊。我知道这进监的旧例,该有银钱。可我今天就是来看看,身边未带银两。我有一份银两,在城东土地庙,土地老爷神像之后,给你做个见面的银钱吧。你去时烧香顺便取了吧。只求你带我家这亲戚好点,不亏了他。”
那狱卒似信不信,跑去一看,居然真的有一包东西,大约有三十余两。狱卒高兴过望,遂把那人好好看待。每日里虽然没有酒肉伺候,不过也是一天三顿饱饭,睡的也是干草,比那逃荒的日子居然是强了百倍。
洛琬儿告诉丰尘,说狱里的是官府随便抓了的,是个逃荒的人。已经给了狱卒好处,让他照应那人,不至在牢里吃亏。
丰尘说道:“琬儿,既然官府收监了飞狐,那我们就要让那飞狐再次现世,那牢里的就肯定不是,逼着官府放人。”
洛琬儿笑道:“这个计议好,让这些官老爷自己打自己好大耳掴子。”
当晚丰尘和洛琬儿,又是走访了好几个大户,只是稍取银两。不过几家都是一般模样,墙上都是画上了一个狐狸尾巴的记号。
第二天城令升堂,放了告牌出去。只见门前纷纷有人来告发生盗贼的事情,一共有七八张供纸。都是昨夜家中被盗,几十辆银子的有,几两银子的也有。但是家里墙壁上都画上了一只狐狸尾巴,恳求官府抓紧缉捕真的飞狐大盗。门前百姓听说又有大户被盗,围在府衙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观望。
城令周泰,当着众人道:“我本来就疑心前些天收监的那人,未必是真的飞狐大盗,果然不出所料,这飞狐大盗又出来了,好在各位损失有限。”众百姓大声呼喝:“既然飞狐贼还在外作案,那监的岂不冤枉?”周泰生怕激起民怨,即吩咐狱卒快把前日收监的那人放了。又叫了刘捕头抓紧缉拿飞狐大盗,务求给百姓安心。
往来客商也都尽知此事,而且飞狐贼也只是偷盗奸猾粮商,各人都是当做茶余饭后的故事谈论的好不开心。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舒州城内把那飞狐大盗传的沸沸扬扬。太守都下了文书给那城令周泰,要求他限时缉拿要犯。周泰这两天简直是坐立不安,好生怎么就冒出个飞狐大盗出来,这天杀的不是要我的命吗。
可是洛琬儿玩心大起,总觉得这城令随便抓人要报复一下,可是丰尘这几天都忙着学医,马上那几州的药会大赛可就要开始了。每日里只能等丰尘晚上得闲了,两人说点好玩的事情。
这一日洛琬儿又来找丰尘聊天:“丰尘哥哥,这几天好无聊,你也不陪我玩了。”
丰尘笑道:“尽惦记玩,这灾民也赈济了,冤抓的人也放出来了啊。”
洛琬儿道:“这舒州城的城令是个大坏蛋,随便抓人,要不是我们,是不是这个人就会被冤死了?”
丰尘说道:“说的也是,如果不是我们知道这飞狐大盗就是我们俩,这人真会被冤死呢。”
洛琬儿道:“那我们就再让这城令多点事情吧,就一个飞狐大盗多没意思啊。”洛琬儿套在丰尘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两人皆是哈哈大笑。
当晚两人又是蹑手蹑脚的往那舒州城的几个大户家里去了,这次倒是没有盗了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把几家大户家里翻的乱七八糟,然后在墙壁上都画了一头蠢驴头。然后悄然而去
第二天那城令周泰又收到好几个大户的报案,几近疯狂。对着捕头几人破口大骂:“混蛋,难道是见了鬼了!怎么盗贼一个接一个啊”骂着骂着越说越是感到冤屈:“这飞狐大盗还没抓到,又出一个。这几年你们一个个的都没少收这些大户家的银钱,现在连个盗贼也抓不到,现在怎生圆了这个场面。这飞狐还好说,狐狸本就奸诈狡猾,都说狡兔三窟也躲不过贼狐狸,抓不到也就抓不到了。飞狐大盗这名字起的也还不错,怎么看也是高来高去的能人。现在倒好,出来个驴!你们几个给我说说怎么办!!这要是还抓不到传扬出去,不要说我连头驴都不如吗?”
说罢都快哭出来了:“简直是个无赖啊,太欺负人了。你画什么不好,哪怕画只耗子也行啊!你个混蛋,在墙上画了头驴,这下我一世名声怕是都要坏在这头驴身上了喽。”
说罢擦了擦鼻涕,喊道:“赶紧的去筹备大事,今天晚间太守大人要来会见重要人物,这要是出一点意外,我们都卷铺盖回家吧。”
丰尘和洛琬儿终于将这个游戏做完了,好不开心。洛琬儿自打离家以来玩的最痛快的一次,不过总觉得意犹未尽。
洛琬儿道:“丰尘哥哥,没见到那城令着急的样子太可惜了,白白的画了那么多头驴,好戏没看到压轴。”
丰尘说道:“可不能再闹了,这段日子舒州城被我们俩闹的不善。”
洛琬儿笑道:“就是想去看看嘛,这等好戏,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呢。”说罢拉起丰尘的手不停的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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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尘也是拗不过她,说道:“琬儿,这可就是最后一次啊。进官府可不比进那些富户高宅的。我这轻身功夫不行,还得加十分的小心。”
洛琬儿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将学的轻身功夫教你就是了,不过我学这个可是用了三年。现在教给你,可是去看那城令可不能等不及你学会了再去哦。咯咯”
洛琬儿和丰尘又哪里知道,各家轻身功夫皆有不同,运气内息的调度也有不同,岂能轻易互传。稍有修炼不当,恐怕落个残疾都算是轻的。
丰尘高兴道:“好啊,不过那你不就是我的师傅了吗?”
洛琬儿道:“这个不算,就是些冥想的口诀。我可不做你师傅!我现在就教你呗。”
丰尘说道:“有没有什么内息调度之法啊?”
洛琬儿道:“我学的时候也没觉得需要,总是要心思空明。”
丰尘说道:“要想心思空明,那倒是不难的。义父教我的内息吐纳,我每次都可以做到。”
洛琬儿和丰尘,去到城外找了处僻静所在。
洛琬儿笑道:“好啦,乖徒儿,为师要传你轻身功法啦。咯咯”
丰尘道:“你不是说不当我师傅的吗?”
“嘻嘻,好的好的,不当师傅。丰尘哥哥,你记住哦。庄子的内篇,有逍遥游一文,又有微波飘渡一说。所以这身法叫做御风飘渡,取了逍遥自在的意思。要意守丹田,上冲百会,下贯涌泉,从头至脚须一气呵成,上中下三田合一,周身浑然一体。意存,心凝形释,骨肉消融,不觉形之所依,足之所履,随风东西,如枯叶干壳,须不知风乘我来,我乘风。”
然后又传了一些行功的法门,内息调度的要点。丰尘皆是一一记住,按着洛琬儿所说试着练习。中间稍有迟滞,则用医理推断,则很快明朗。
丰尘内力醇厚丰沛,这些运气提劲的都是末节,几个时辰后,发现气息可随意流转,身体轻盈欲飘。洛琬儿则一直在旁陪伴,只觉得丰尘修炼的恍若比传授她的人状态还有不同。
丰尘睁开眼睛,看见洛琬儿还在身边,道:“琬儿,陪了这许久,累了吗?”
洛琬儿道:“丰尘哥哥,你先试试,看看身法如何啊!”
丰尘内息一转,足尖轻点,身形立刻拔高。微微的一转身,落在了一棵大树的细枝上,随着树枝而上下起伏。洛琬儿见了,鼓掌大叫:“丰尘哥哥,好厉害,这可比琬儿强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