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尘看了看百药千方,道:“二位长老,看来这次并会并不顺利啊。倒是有人恐怕已经用尽心机了。”白药道:“当时我们欧阳会长其实是赞同并会的,只是见现在这般样子,恐怕并会的初衷已经变味了。”千方道:“这背后恐怕有官府的身影啊。我看那益州的荀融早就被人收买了,还有他那两个师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前在我们舒州药市上,就听说有益州的草药商,里面掺假。虽然听说与这三人脱不了干系,可是总是没得证据。”
刚才顶了荀融的那人人大声道:“我尊你一生师叔,荀融师叔你若能对师爷的墓前立下重誓,绝不让我益州药会沦为傀儡,真心为国为民,不掺假药,不伤天害理。我们便是支持你,也无可厚非。如果你当上会长,尽给别人当孙子,还是掺和假药给人吃,那你就是天下药道为不齿的罪人。待你死后,不但无颜去见师爷,还要下阿鼻地狱,受那永不得超生之苦!!!”荀融听他说的恶毒,况且自己一直在掺假卖药,心中不由惴惴不安。厉声道:“你这晚辈,说话凭的恶毒,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掺假卖药?现在四州药会合并,又不是我益州一州之事。我们大周的药会合并,互通有无又有甚么不好?”
鲍晏道:“嘿嘿,你和连惠山暗中串联,半年前连会长来我益州,只是说要让晚辈们比试一下。我觉得大家切磋医术,乃是好事,实心招待,你暗中却来策划这等事情,我鲍晏不服。哼!你们肩扛大义,行的却是腌臜之事。今日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同意今日并会。”
荀融道:“你欺师灭祖,枉顾天下苍生之念,不去行医家治病救人之本,贪念个人私利,今日下有天下各地药会见证,上有太守大人做主。我建议,直接抓了这厮,恐他为害人间。”其他药会一见这个荀融居然将药会的事情牵扯到官府,无不露出鄙夷之色。甚至有不少人喊道:“这是你们药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回益州商议解决。况且益州药会当由益州的官家管辖,和庐州郡有什么关联?”
再看鲍晏一众十数人,虽然面色紧张,但个个眼神坚毅并无惧色。不少其他药会的人看到,反而更是同情鲍晏的居多。徐贤和周泰对视一眼,都没有动静。刚才都明说了,只是观礼,不作其他。现在若是动起刀兵,反而会坏了大事。荀融、宗晾和庞期三人面面相觑,其实心中也是忐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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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得不远处有人说道:“老子走遍天地人间,什么英雄好汉、奸夫淫妇见得多了,向你这样前说话、后摆手的东西,倒是人间罕见的玩意。”众人一齐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一个面容阴鸷,衣袍上缺了半幅衣襟的人,左手拿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又锈又破的药刀。丰尘一看,这分明是乌青剑啊,这样子好生奇怪,似乎好歹不知啊,不知是不是赵寒安排的什么诡计。
赵寒一看,这不是乌青剑嘛。储相言道:“不好乌兄他什么时候醒的,这下怕要出事。也不知他神智清醒了没有?”
只听乌青剑指着鲍晏,道:“你刚才明明说把看守南天门一职让给那个老头的,难道说过的话便是放屁?你身边的人难道也不嫌臭?哎,我问你你怎么连个屁也不放?。”储相言和智云上人一对视,都是心道:‘坏了,这分明是神智还不清醒啊。’刚想去阻止,却被赵寒拦下了:“且慢,先让他闹一阵看看,未必是坏事。”一直没有发声的巴尔扎道:“乌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平日里也不这样啊?”储相言白了他一眼,心道:“你他妈的上次,不比现在乌青剑的样子好到哪里去。”
荀融一众现在才知这人是在帮着自己说话,顿时都哄笑了起来。鲍晏怒道:“这是我益州药会的自己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与你有什么相干。”乌青剑古怪的抽搐了一下脑袋,道:“你这混账,你可知道南天门是什么所在?那可是人仙之界。”忽然又唱道:“想当初,我初登上界,乍入天堂。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众人心想,这什么花样,怎么好端端的还唱起戏来。
就看乌青剑忽然双脚一跳,喝道:“你说话如同发屁,乱了天界的规矩。我乃。。。下凡,特来收你。”乌青剑差点脱口而出自己是哮天犬下凡,忽然想到好像当狗不太合适,嘴里一秃噜含糊过去。众人只觉得乌青剑乃是一神智混乱之人,只是顾着嬉笑。却见乌青剑忽然暴起,快捷异常,当下一刀砍向鲍晏。鲍晏最大的本事只是看病抓药,这般江湖功夫,如何见过。就看额前柴刀将近,只是下意识的略略后仰,可这如何能躲避得过?眼前看去,只是一把锈刀还有那个龇牙咧嘴的人影。眼看锈刀就要砍到鲍晏脑袋,远处飞来一块石头,正好砸在刀身,生生将那刀弹开。乌青剑虽然脑袋迷糊,可身手还在,左手衣袖一拂,正好落在鲍晏头顶。转身飞奔出去,那速度倒也甚快。那鲍晏受了这一衣袖,顿时就晕了过去,随行之人以为鲍晏被杀,顿时哭作一团。台下没看清楚的更是叫嚷着出了人命官司。这时就见周泰上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杀人偿命自由官家来判。来人啊,封住各处出口,锁拿杀人要犯。”一通吵吵嚷嚷,才逐渐安定下来。
连惠山借此时机,道:“现在益州鲍会长遇害,我道同仁无不痛惜。益州之事暂由荀先生代为署理,至于益州分会长之事还是此间大事完毕,再行商议不迟啊。”
荀融见鲍晏已死,心中好不高兴,天上掉下个疯子帮了他的大忙。说道:“连老会长倡议四州药会并成总会,于我药会也好,百姓也罢也是利大于弊的。只有鲍晏这样的私心过重,重财情义,不顾天下大利,那才会这般反对并会。连老会长,我现在既然暂代署理益州药会,那于并会的大事,全力赞成。益州药会,为您老马首是瞻,必然跟随连老会长,发扬我药道一门。若是有人还有异议,鲍晏就是下场,必遭天谴!!”?
跟随荀融同来的百余人齐声道:“益州药会全部赞同,若有异议,必遭天谴!”台下其他药堂医馆的不由心想:“好么,这看来是戏班里的台词啊,这般的齐整。”随同鲍晏的一众人等心中慌乱,悲声不止。?
连惠山又道:“益州、荆州药会都已然赞同并会了,有识之士也定然知道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我荆州药会愿意与众位携手,共襄大举。”
丰尘与百药千方道:“这连会长好大岁数,这般不要脸啊。恐怕他以前与欧阳先生商量也是假话居多。”
百药道:“扬州药会其实是个空架子,要说四州药会中,我们舒州虽然只是一城,但是乃我南方药材流通之所。没有欧阳会长赞同,就算其他三州并了,也是坡脚的骏马,跑不快的。”?
就听台下交州药会的南宫劳道:“连老会长,即便赞同并会,也要通过之前所说的,晚辈比试医术,谁家胜了便由谁家当这个总会长。你在台上讲着许多,莫不是已经认定你来荆州就是药会会长不成。”这比试之法本就是他连惠山提议的,他不好辩驳一时语塞。
忽然有个台下的声音说道:“南宫会长此言差矣。连会长医道高深,门下弟子遍布天下,他老人家所率荆州药会更是为国为民,我看也不必比试了,干脆这首届总会长就由连老会长的荆州药会来担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