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是被他这焦躁的话语,带的有躁动。一个个议论纷纷,揣测昨晚出去的那一队到底发生了什么。
申闻得报远远过来,就看见一个个接头接耳。其中一人如同笼中困兽,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申闻眼睛微微眯虚,眼里满是杀气大步过来。这几十人一看是申闻过来,哗的的一声,右手抚胸道:“参见将军。”
申闻眼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掠过,最终停在为首的那人身上。道:“你身为百夫长,首先就要沉住气。他们人在南岸,各种情况不明。不能及时北归,原在情理之中。说不定遇到什么事情,暂时躲藏。你就算心绪不定,也可找我。怎么可以将这种情绪传给部属,乱了军心?身为百夫长,你首先要的就是稳定军心。不能沉住气,怎么能带兵?”
那领头的被申闻一阵呵斥,汗出沾背,愧不能对。
申闻问道:“你说说,这次去若是他们成功,对岸会有什么反应?”
那领头的道:“对岸百姓至少会行丧葬之礼。人头悬于市,必然会惊动当地官府,甚至驻军。”
申闻喝道:“你也知道!那你为何不去安排前去打探,却像个娘们似的,嘀嘀咕咕。罚你此次南渡,杀十户,啖五人!!”
那领头的,又羞又愧,道:“是!杀十户,啖五人!”
其他一众被申闻几句话就将士气挑动起来,一个个拔出弯刀,嘴里呦呵呵的喊道:“杀十户,啖五人!杀十户,啖五人!”
丰尘又来到那棵歪脖子树前,看着滔滔淮河水。心想:‘上次听琬儿说羯赵皇帝用兵,虚虚实实,恐怕大周江山保不住。可是这天下百姓苦日子又什么时候到头,就算大周打败了羯赵。可是这些官员昏庸,只图享乐又怎么会真去为民所想。若是羯赵吞并天下,那汉人恐怕更要遭殃。’心中还有疑虑丰尘难以解开,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想到,若是洛琬儿在身边定是能帮自己解疑答惑的。
忽然前方水中,又是发现有人渡河。丰尘暗道:“胆子好大,大白天也敢只身渡河。”再仔细一看,那人浮浮沉沉,好像力有不支。丰尘心中一凛,:‘不对,这不是羯赵的哨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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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跃下大树,几个闪身已经到了河边。纵身一跃入河,极快的游向那人。丰尘靠近之后,将那人面向上托起,带着向岸边游去。
那人支撑着身体,悠悠的说了句:“那些恶魔吃人,杀人。一村的人都没了。”说完脑袋一耷,晕死过去。
丰尘暂时还分辨不出这人到底是假扮而来的,还是真的遭受羯兵迫害的。将这昏死过去的人,背在身上。丰尘内力极是充沛,身负一人也是身形如飞不逊骏马,不一会就来到大营。
营前守卫见丰尘身负一人不知死活,大开营门让他进来。
崔宰、常啸天还有金焰等一众将官闻讯而来。丰尘将这人放下,搭了搭脉。道:“应该没事,只是极是疲乏,又受惊恐。这才晕厥过去。”说完稍稍渡了点内力过去。那人悠悠转醒,一看身边都是身穿盔甲的人。吓得双手在地上连撑,往后退去。
常啸天看此人,鼻梁不高,眼窝不深,应是汉家人。道:“此乃大周军营,你莫要害怕,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那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果然着装都是周朝服饰。几日来的压抑瞬间爆发,捂脸嚎啕大哭起来。“你们何时打过去啊,我们在北方没得活路了。这些禽兽,将我们汉人看的连畜生都不如啊。”
崔宰命人递了杯热水过去,道:“你且慢慢说来,既然来我大周了,定能护得你安全。”
那人颤抖的接过水杯,道:“我也不想活了,这些畜生到我们村,屠村杀人、吃人啊。”
金焰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人道:“我家小的多,吃的不够啊。还好还有点打猎的手艺,就在那些畜生来村前一天就出门了。打了些野兔山鸡回村,忽然发现羯军。我怕他们杀人,就躲在村前的一个小山头上。这些畜生,进村就将男丁和老人拉倒村口,让一些士兵,用刀一个个砍了脑袋啊。可怜我家几个娃儿啊,还有村里其他一些娃子和女人,晚上居然就被这些畜生杀了烹煮吃了。”那人一边叙说着,身上浑身颤抖。有恐惧,也有仇恨。
崔宰和常啸天,面沉不语。金焰听完,扬天怒吼。“杀,杀了这些灭绝人性的畜生。老子不要他们的情报了,现在就点火,炮烙!”
丰尘伸手阻拦了下,道:“等等,金焰大哥,我说不定能套出什么。到时候你随便处置就是。”
常啸天心思一转,问道:“尘儿,今天那黑厨叫你出去,是不是教你什么了?”
丰尘笑笑道:“是的,传了我一门摄心术。孩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先试试再说吧。”
常啸天素知晁遂之能,对金焰道:“去,带丰尘去,说不定能建奇功!”
金焰一把拉着丰尘,径直的向看押那十几个羯病的营房走去,常啸天和崔宰紧跟过去。他们知道这要是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羯赵的计划就完全暴露在他们眼前了。
来到营房金焰挥挥手,示意下押了一人过来。道:“丰尘老弟就看你的了。”崔宰和常啸天则站在营门边上静观结果。
丰尘走近,潜运内力,双目直视那人。那个羯兵一忽儿眼神迷离起来,如同醉酒一般。丰尘问道:“你们过河,干什么来了?”
那羯兵道:“杀人,杀老头,杀娃娃。”
金焰一旁听的大吃一惊,这是什么异术,怎么这就招了。
丰尘又问:“为何要杀老人,小孩?”
那羯兵道:“让周朝的人生气,打我们。”这羯兵汉话说的不熟,不过也是能挺懂什么意思。
丰尘再问:“那你们大队人马都到哪里去了?”
那羯兵迷糊道:“躲起来,杀汉人。”
崔宰和常啸天对视一眼,他二人从这简短的对话里已经知道了羯赵这次用兵的方略了。常啸天道:“尘儿,好了!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金焰一把搂住丰尘额肩膀,哈哈大笑道:“真有你的,老哥哥我是服了。”
几人来到大帐,常啸天道:“羯赵的用兵不出所料,就是手法太下作。他们不敢渡河,怕我们半途击之。就遣送这些人过来杀我老弱妇孺,意图激怒我们。他前营留下的那支残兵就是诱饵,一旦我们出兵,必然后撤。直至钻进他们的包围,然后吃掉我们的大军。嘿嘿,好计策,好打算啊。”
丰尘忽然道:“不好,他们可能很快会识破。”
金焰问道:“这个怎么讲?”
丰尘道:“这一队人已经被我们俘获,北边定会有所反应。说不定会派出其他哨探,来看我们这边的反应。”
崔宰看了一眼丰尘,极是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丰尘所言极是!金焰你立刻安排人去找周边专办丧事的或戏班子,给点银两让他们做出个披麻戴孝的样子。沿河村落四处转转,演出戏给北边看看。还有几处营地,安排兵丁来回进出大营,定要显得匆忙。”
金焰拍了一把丰尘肩膀,笑道:“打了这么多年仗,还第一次要演戏,哈哈哈。你小子不来军营都可惜了。既然他们想看,那咱们就演出大戏给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