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稚心神一动,没有说话。
少女见到玄衣帝王眼中的松动,踮起脚尖凑至他的耳畔。
扶风与西晋的边境战火已燃,此战竟是因为一个女人。
消息犹如野火,迅速席卷至西晋的每一个角落。
很多百姓被挑拨,都在议论祸国妖妃沈清河。
有人说她是秦将军外孙女,不应该杀,憨了将军府的心。
可更多人却认为她不守妇道,携扶风帝之子跑到西晋勾引贤君厉荀。
在有心人添油加醋之下,街道上已经有很多文人,在街道上大喊诛妖妃的口号。
“诛妖妃,挂城墙,鼓士气!”
承乾殿内,气氛凝重。
厉荀身着明黄色龙袍,坐在案前,摩挲着冰冷的龙头,口中喃喃着这句话。
王德走进来,见龙椅上的帝王面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件事。
“说!”帝王看着案前战战兢兢的太监,冷声道。
王德上前一步,匍匐在地上,额上冒出阵阵细汗,声音颤抖:“陛下,外面……”
他突然噤了声,不敢继续往下说。
“砰”一个瓷盏碎裂在他面前,他才结结巴巴的继续说:“以太傅为首的一众文官,在殿前求见。”
厉荀猛地站起身,明黄色龙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大步走出承乾殿,见到殿外跪着的一众大臣,轻飘飘开口:“诸位爱卿今日也是为了元妃而来?”
听见厉荀的话,众大臣齐声开口:“陛下,妖妃祸国,请求陛下将妖妃沈清河处以极刑,悬挂边境三日,鼓舞士气!”
声声高喊下,厉荀脸色越来越冷。
他眉头紧锁,目光冷冽地扫过太傅,“太傅以为,杀了沈清河后应派何人边境出战?”
太傅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老臣以为,元妃祸国,陛下理应以国事为重,斩断私情,方能令将士信服,以振军心!”
他微微抬头,看向厉荀的目光中满是坚定。
厉荀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继续问道:“朕问的是,杀了沈清河应派何人出战?”
太傅被厉荀的话噎了一下,认真思索了下,说:“自当是派秦将军!”
厉荀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射向太傅:“太傅倒是脸皮厚,杀了秦将军的侄女,还要秦将军日日看着亲人之骨,为这个连他的亲人都护不住的国家征战。”
他的话说的直白,几乎是将太傅的脸踩在地上摩擦,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凝固。
太傅的老脸气得青红交加。
“陛下,老臣一心为国,陛下不采纳便罢了,何故如此羞辱?”
说罢,他愤然将乌纱帽脱下,匍匐在地,“如今西晋日益强大,老臣年迈,恐再担不起太傅之职,今日便告老还乡,还望陛下恩准。”
“告老还乡?朕允了!”厉荀的声音更加冰冷,“王德,传朕旨意,为太傅备马车,今日便可离开京城,回老家颐养千年,既是辞官,那世袭公位也一并收回。”
太傅的身体一颤,没想到厉荀竟那么狠,此一走恐怕连子孙后代的前程都葬送了。
周围同他一道的文官此时都不敢再说话,甚至连呼吸都轻了不少,静静地等着太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