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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人来找谢清琅,他全都不见,他要自个儿想一下。第四天,他喝得醉醺醺,去了他跟唐述冬相遇的地儿。巷子口幽深,当时已是八|||九点了,他靠在巷子里的墙壁上,对自己说,如果这个点还能在这儿遇到唐述冬,那么就证明他们的感情是老天爷松口同意的,不管唐述冬怎么反对怎么拒绝,他都要重新把唐述冬追回来。巷子口来了一个人。路灯昏暗,他看不清那人的脸,直觉那人便是他最爱的人。他的走路姿势,他的个头,他的身形,乃至他停下脚步那一顿,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模样。他喜欢的人是谁来着?谢清琅眯着眼睛,跟着那人走了过去。然后,宋年第一次遇到了谢清琅。谢大少对于自己被砸晕的经历记得不太清楚,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人大约应该是唐述冬的表哥。谢清琅清醒以后找人调查了下唐述冬的家庭,这才知道原来唐述冬家里并不太平。他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浑事,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可能不是个东西。那时候唐述冬已经飞到澳大利亚去了,宋年也不在本地,跑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念大学。他对自己说,我会把唐述冬放在我心里最珍贵的那个角落,不让任何人打扰。但是,宋年……谢大少的手指停在了照片上的人的脸上,嘴角泛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宋年那张照片还是在乡下的照片,是高一刚入学时交给学校的。照片里的宋年一脸青涩,留着个板寸,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一双眼里带着点点寒星,整个人好看的就像是刚被雨水冲洗过的竹子。宋年么……谢清琅笑了笑。其后谢清琅找的那些小情人,无论是谁,眉眼间都带了点唐述冬的模样——有的像唐述冬,有的也有点像宋年。谢大少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对此不置可否。毕竟是兄弟嘛,宋年自个儿长得就像唐述冬,他按照唐述冬的标准找的情人,模样有点像宋年,那是不可能避免的事儿。谢清琅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再遇上宋年。宋年刚从火车站出来,穿着件破棉袄,提着个行李箱站在路灯下,眉眼在昏黄的灯光下,好看的就像是一副水墨画。谢清琅眉头轻微一动,眼里历历闪过很多人影。他走了上去。不管怎么说,还是这个人长得最像唐述冬,还是找他最合适。谢清琅做了这个决定。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那个时候他除了自个儿和唐述冬他不会想到别人,那个时候他还是意气风发的谢大少,他想,如果我得不到最好的,那我也要跟那个差不多的。——第一卷五十弦终——此间大二那年的寒假是我过得最不愉快的寒假——我莫名其妙被卷入一场感情纷争,有人在我身后追我、扰我、乱我,我一池心湖本来平静无波,却硬生生被搅起三丈波浪,卷起千堆雪。我自认定力不佳,月下雪上一颗心蠢蠢欲动,一边端着自己架子内心往死里做思想斗争,一边矜傲地告诉那个人我不要……我以为自己已经做了很大牺牲——我算是放弃了自己认定的三观、人伦,我还在质疑自己,我还在摇摆不定,我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迈出那一小步,我要不要颤抖着告诉他其实我可以……随后', '')('分卷阅读21 (第2/2页)
而来的一切就像是一桶冰水,在我脑袋发烫的时候兜头泼下——宋年你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你除了跳梁小丑,你还能是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啊……更何况后来的述冬……述冬一根指头点在我的鼻子上,双眼压到我眼前,眼珠子呈现出淡淡的蓝色,里面盈满了不屑:“宋年你知道我的,是我唐述冬的东西,哪怕是我不要的,我都不希望让别人碰。”述冬分明在跟我说,你,宋年,凭什么跟我争?……于是我包袱款款,一秒钟也等不起,逃也似地上了火车,回到了学校。回到学校以后我发现自己变了,我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我。我会偷偷在私底下上同志论坛,开始留心一些关于同性恋的事……我恍然间发现,曾经我以为恶心的,原来在我身边,比比皆是。而等我到了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家里堆积的隐藏的矛盾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我爹我妈开的那家蔬菜店附近开了一家沃尔玛。政|||府终于决定下力气整顿一直混乱不堪的经开区,调了一大笔资金引进外资,一连在经开区开了好几家大型超市,如乐购、家乐福、大润发,而离我们家最近的,就是那家沃尔玛。引出所有问题的导火线的沃尔玛。这几家大型超市一开,居民的生活的确便利很多,大家争相去这几家超市,家庭妇女们热议了好几个月,喋喋不休。我爹我妈就彻底惨了,连着三个月,家里蔬菜是一点儿也没动。蔬菜这东西,大家心里都知道,是不能积压的,如果只是几天也罢,拿点水或者放冰柜里搁置几天,虽然不新鲜了,倒也卖得出去(但是我爸爸一直是一个很老实的人,这样的事做不出来),但是这一连三个月……我爸坐在客厅那张破沙发上,一晚上没睡,我妈早上起来扫地的时候,一地都是烟头。大二下学期撑死也就十八周,这一学期捱过去,就是又一学年的开始。我念的虽然是师范类大学,但是由于我家户口还是非农村户口,免费师范生又报不了,几千块的学费又成了我爸心头上的一块大石。短短三个月,我爸头发白了又白,眼角三道皱纹上又添上了岁月的刀痕,每晚剧烈咳嗽,咳得我妈心肝肺全搅了起来,整宿整宿睡不着。每晚的烟雾缭绕,整日的担忧之下,我爸爸还没有倒下,先倒下来的,反而是我mama。她一颗心全都cao|||在我和我爸的身上,早些年吃的那些苦头,早就掏空了她的身子。这么些年,我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没有给她减去一点肩头上的重担,反而因着落水这些事,让她更加胆战心惊。我妈因肺癌倒下,起因却是我舅妈千里迢迢从山村赶来,在街口破口大骂,说是我们家人不安好心,去年过年的时候,给徐天磊带零食,用白袋子装了零食,没有用红袋子,让她家走了一年的霉运。街坊邻居全在门口看着这场笑话,没有一个人过来拉。我爸头痛欲裂,想要跟她争辩却力不从心,只能把门关上一个劲在家里叹气。我妈看着我爸这样,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舅妈是她弟弟的媳妇儿,我妈一直是个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跟人吵架——最多也就是在我面前放放狠话而已,她想出去,大舅妈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