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残响,淅淅沥沥,带着一阵哀婉缠绵之感,悠扬的琴声透过雨帘传来。
叶昭榆缓步走在九曲回廊中,冷风拂过她的裙摆,清幽缥缈,她抬眸看着不远处抚琴之人,眸色微微泛冷。
“堂姐好兴致,落雨抚琴,倒是应景。”
叶昭榆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缓步走进亭中,琴音顿时一滞,亭中之人瞬间朝她看来。
一中年男子手中拿着鸟笼,正逗弄的正欢,见她来,顿时收了散漫,笑着开口。
“阿榆来了,快来尝尝二叔新得的茶,口感极佳!”叶二叔将鸟笼放下,作势去倒茶。
叶昭榆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发白之人,眼中露出一抹冷芒,随后朝着中年男子屈膝一礼。
“多谢二叔好意,阿榆近日身体不适,不宜饮茶,今日闲来无事,便想找堂姐说说体己话。”
叶知韵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攥着衣袖,盯着她,缓声道:“去我房间说吧,都是女儿家的体己话,便不打扰父亲赏景的兴致了。”
叶二叔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姐妹俩就该多走动走动。”
叶昭榆行礼告别后,便跟着叶知韵来到她的房间。
门刚关上,“啪”的一声,清响瞬间落下,叶知韵顿时向后踉跄了几步,捂着泛红的脸紧紧攥着袖子。
叶昭榆甩了甩手,将衣袖铺好,抬眸看着她,冷声开口,“知道这一巴掌的原因吗?”
叶知韵咬了咬唇,“知道。”
昨晚并未等到任何动静,想必六皇子并未成功,阿榆妹妹那般聪慧,自是能怀疑到与她接触过的她身上。
叶昭榆一步步地朝她走去,音色冷然,“我本以为昨晚说的够清楚了,你我互不喜欢,那便互不干扰,可你仍由嫉妒蒙蔽双眼,与人合伙算计于我。
叶知韵,你当真以为,让我丢了清白,我便能摔下高台吗?再与你说一次,我不是你,这未必会让我一蹶不振,但定会让你万死不辞!”
叶知韵被她的气势吓的往后一退,瞬间跌坐在地,双肩微微颤抖。
叶昭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含着冷怒,“就算我们两看生厌,我也从未想过对你动手。
就像,六表哥幼时待我很好,我便未对他心设大防,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亲人,可以渐行渐远,但不能伤害彼此。
可我还是低估了利益和嫉妒的份量,你们昨晚让我重新审视了“亲人”二字。”
她的纯粹无处安放,她天真的近乎可笑。
有朝堂,便有野心,有野心,便有争夺,有争夺,便有算计。
身处皇权中心,她却妄想阳光下的坦荡,亲人间的羁绊,纯粹的真心。
这简直是痴心妄想,皇权的攀登者,哪一个有纯粹的心?
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每个人的好,对她好一次,她便可以记很久,然后再默默奉还。
可如今发现,有些好,还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将它延续。
因为还到最后,便攒够了失望,连第一次的友好都会让人心生疑虑,那时他是不是也无真心。
叶知韵指尖抓着地板,用力到微微泛白,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仰头看着俯视她的人,冷笑一声。
“亲人?你何时将我当做亲人?恐怕只有那些皇子公主才能成为你盛安郡主的亲人!”
叶昭榆看着她,轻笑一声,目光透着冷感,“你这么说,还真对,本郡主的母族乃皇族,你跟皇子公主相比,还真不配。”
“你……”叶知韵顿时抬头,愤愤瞪着她。
“恼什么?这不就是你想听的吗?本郡主说你配,你冷嘲热讽,本郡主说你不配,你又恼羞成怒,你凭什么又当又立,嗯?”
叶知韵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顿时将头偏向一旁,不去看她。
叶昭榆蹲下身来,不顾她的挣扎,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刚刚在二叔面前,我给足了你面子,没在他面前将你做的事抖出来,你信不信,若我现在去舅舅面前揭发六表哥对我图谋不轨,最终死的一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