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地板是木制地板,有时候甚至可以从一楼窥见二楼从地板缝里漏下来的灯光。这种房子,肉眼可见的隔音不好。呆在一楼甚至可以听见二楼走动的声音。
这就是为什么沈游要冒险下楼来的原因,只要对方没有在二楼击杀她,那么她就可以通过对方走动的声音来判断这个人的行进轨迹。
沈游支楞着耳朵,仔仔细细的听楼上的声音。
没有,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多心了吗?
沈游都快要怀疑自己了,就在此时,她分明听到了二楼传来了一声“啪嗒”声,紧接着一切又归于寂静。
沈游忽然就放心了,只要确定有人,接下来不过是谁先熬过谁。
如果此人没有恶意,只是借个地方躲一躲,沈游又不曾看见他的脸,两人就算见面也认不出对方,那么这人放过沈游的概率很大。但如果此人就是为了杀她而来的,那么对方不必拖拖拉拉,完全可以在沈游睡梦之中动手。
沈游赌的就是前者的概率更大些。
四周静谧无声,楼下楼下两个人对峙,比的就是谁耐心好。
夜里的冷风吹得沈游一阵阵发冷,她只穿着一身单衣,背后的冷汗快要浸透衣物。
沈游手里攥着铁箭箭头,是她刚来的时候从箭上掰下来用来防身的,安全之后她去掉了箭头连的一小半木质箭杆,将箭头打磨的极为锋利,就是为了防身。
万万没想到,才没过几个月就要再用到它。
等等,这个人会不会跟那场屠杀事故有关?他是路过进来躲一躲还是真的来杀她灭口的?原身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一重重的疑问环绕着沈游,她的心弦已经崩到极致。
就在此时,一楼的大门咯吱一声开了。
又琴回来了。
“女郎,婢子请了刘大夫来”,玉娘带着又琴,引进来一位年过五十的老人,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背着药箱。
沈游一看见玉娘进来,就知道府中的老夫人必定知道了此事,她原本是想惊走楼上的那人,可没料到,对方如此耐得住气。没能惊走那人,能够支走又琴也好。
可又琴不明白沈游的意思,慌里慌张的去求了老夫人,偏偏又回来了,还捎上了玉娘。
“刘大夫,我今日吃了几块团圆糕,之后一直腹泻不止。”
沈游描述完自己的病情,刘大夫把了个脉,开了几剂止泻健脾胃的药方,叮嘱又琴如何煮药,紧接着就带着小童走了。
玉娘大概是不放心,干脆陪坐着聊了会儿天。
三人一同闲聊到天光大亮,玉娘这才告辞离去。
沈游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天亮了。
“女郎,刚刚是……”,又琴问道。
沈游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什么,我吃坏肚子了。我再歇会儿就去上课,你也去睡吧,熬了一宿了。”
又琴疑惑不解,转念一想,或许是女郎一不小心碰到她手臂了,她怎么会如此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