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谣舌尖舔到了血腥味,回神了。牙齿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开。
借着光线,她看见简言辞那手背上明显的一圈牙齿印,很深,还在慢慢渗血——她咬的。
懵住良久。
一股被灭口的危险感袭来,她顿时捋起自己的校服袖子,紧张商量:“我,我我也,给你咬,咬咬回来吧……”
蓦然额头一凉。
简言辞按住她的脑袋,稍稍低了额,没什么表情地看她。
淋湿的刘海就这么被他拨到一旁,露出她弧度饱满的额头,也让人看清了脸。
少女皮肤很白,五官还未完全长开,但有一双称得上漂亮的小鹿眼,眼里满是戒备,小兽一样警惕。
“……不,不会说出,去。”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司谣表情想哭,即刻表明立场,“我嘴,嘴巴很,很严……”
这位简学长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是挺严——”他瞥了一眼,慢条斯理地补,“严重的。”
“……”
简言辞动了动手指,又笑了一下:“小订书机。”
司谣默默盯着他手背上那两排又深又狠的牙印,好形象,觉得没法反驳。
正僵持着,熟悉的电话铃声又突兀响起。
司谣也不敢接。
她巴巴征求意见:“我可,可可以,走吗?”
学长那双桃花眼澄澈如水,像是思忖片刻,笑说:“可以。”
于是司谣手脚并用地扑腾一阵——根本没用,整个人几乎悬空,后领还是被提着没放。
……好想骂人。
她默默盯着面前这人面兽心的神经病看。
小结巴的眼神在骂人,眨动的每根睫毛上都像贴着脏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简言辞阴翳的戾气才逐渐消散。
他好脾气地询问:“等到你说话不重复了,就让你走。”他笑,“好不好?”
好他个——
憋了半天,司谣勉力蹦出一个字:“好。”又隔一秒,“的。”
“……”
她继续拆分:“我。”
又停顿一秒。
“不。”
“重。”
“复。”
太过紧张,她忽地打了个饿嗝,还不忘补完句子:“……了。”
“……”
司谣盯着简言辞看。
她理直气壮地盯着他看。
那双鹿眼灵动,像会说话,叽里咕噜飘过去两条高亮弹幕:
——简学长,我申明一下。
——即使你有精神疾病,也要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