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担心的问题还是来了,宋竹枝深吸口气,抬头望向始终看着自己的太子,抽回被他轻握着的手,缓缓走到桌前跪下,表情凝重。
她抬头迎着他审视的眸子,道:“殿下,妾身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吗?”
“嗯?”李勋向后靠在椅子上,状似随意地示意她说。
“妾身听闻刚刚蓟先生惹了殿下不快,可是因为乇山堰事发前,祖父寄来的那封信,蓟先生想要殿下您召我询问一问,您却不愿?”
眼见李勋意外挑眉,宋竹枝忙解释:“殿下勿怪,妾身并非故意窃听,刚刚妾身在熬煮绿豆汤时,遣了丫鬟回屋取些糖块,也是那丫鬟不懂规矩,听到了蓟先生和闻先生的谈话,回来和妾身说,妾身才知道殿下还在为当初那封信困扰,妾身不想和殿下因为此等小事生了误会,也不想因为妾身让殿下与两位先生不快,这才有刚刚一问。”
她再次深吸气,心中迷茫,不知自己接下来走的这一步是对是错,可事到临头,也由不得她叫停了。
“殿下,妾身要告诉您的是,那封信非我祖父所写,乃是妾身模仿了祖父笔迹,偷盖祖父的印鉴后寄给殿下的。”
她咬唇,眼中开始溢出泪来,“妾身有私心,一是想要殿下在那时能出手救我家一次,第二则是......妾身怕殿下出事,实不相瞒,妾身做了一个梦,梦里殿下巡视堤坝时,正好碰上乇山堰决堤,殿下就那样被洪水冲走,直找了一个月才将您找回来。”
李勋蹙眉,只觉得眼前女子说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只是一个梦而已,竟然就让她这么相信,还胆敢冒充朝廷命官写信给他......
可若她说的是真,她的梦竟然那么准,乇山堰真的决堤了。
他曾一度以为,宋阳能知道这些,是因为掌握了关于乇山堰修缮或后期维护不力的证据,如今看来竟然全都是因为一场梦?
这也太荒谬了。
他沉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此事干系重大,就算你不想你祖父牵涉进来,大可以和我说,只要......只要你祖父未曾犯下大错,我自然尽力帮你。”
“殿下,妾身没有胡说,那封信真的是妾身写的,若是殿下不信,妾身现在就能写出一模一样的来,殿下可以拿去和原来那封对比字迹。”
她的态度太过笃定,即使李勋一开始怀疑,现在也不得不相信她靠着梦境预测了乇山堰的决堤。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然而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只听宋竹枝又道:“殿下不是问,太子妃娘娘为何会愿意和妾身一起设计让四公主流产吗?”
“如果妾身告诉您,是因为四公主设计郭家在先,她安排了一个浮梦馆出来的妓子,那妓子染了那地方的脏病,预谋传染给郭二公子,太子妃查证后大怒,才与妾身联手,而这件事,也是妾身梦中所见后,才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