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这个男人薄情寡义。
无数次会伤心绝望,甚至卑微到想着即使他不爱她,不愿意娶她,也不该联合外人将她送入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整三个月。
进去前一晚,他破天荒如约赴会,安曼激动为他斟酒,他却拒绝得干脆。
她想问他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这么多年心里可曾有过她。
可话到嘴边却苦涩得全然开不了口,因为她知道顾泽瀚的回答——
眼中钉!
还是拔起来连血带肉的那种。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厌恶恶心,可那晚却因为酒里被人下了药,顾泽瀚醒来怒气隐忍不发。
而之后安曼在监狱里被大姐头偷摸着拳打脚踢欺负了一个星期。
她也明白,这是顾泽瀚的手笔。
一寸情溢相思,不知何处安排个去处,她的爱终究是爱不起了。
美好幻镜终是被她亲手打碎。
看着那些人精心打扮的俊男美女,在上流社会里,女人和男人的结合从来不需要感情铺垫。
只要双方的联姻对家族生意有利,婚姻这种小事又何足挂齿。
“那个不是杀了顾家少爷的那个女人?顾家家宴她还有脸来?”一个女人拉着身边的人小声谈论着。
另一个女人连忙拉着她离开,眼神示意不能再说。
声音不大不小,也尽数传入安曼的耳朵。
这已经是她记不得第几次听到其他人议论自己。
明明远离了台风眼躲在角落,流言蜚语依旧未停,不论是男人那边,还是女人那堆里。
“听说今日宴会是顾家帮她张罗婚事呢。”
“以前只觉得她性格骄纵,讨厌归讨厌,大家族的女儿哪个没点臭毛病,不过想着那身材,啧啧……睡起来绝对带劲。”
“可算了吧,她可看不上你,也许人家早就爬上顾泽瀚的床了呢。”
男人低俗的语言肆无忌惮,即使顾泽瀚路过也没收敛。
安曼也不知他是否都听了进去,但她忽略了顾泽瀚短暂到转瞬即逝的脚步停滞。
安曼本不想来这个名利场。
她不想面对这些自视过高的讥讽嘲弄眼神和言语,只想要蜷缩在自己暗无天日的安家祖宅卑微度过一生。
只是顾老爷子依旧挂念着她,她不敢拂逆老人家的心意。
摇晃杯中的红酒,淡淡的朱红酒渍漾起,顺着杯壁缓缓滑落。
透过杯子眼前谈笑风生的景色倏然清晰,与人群中那人四目对上,熟悉的探究眼神令她心神一滞。
重新整理好心思,酒杯微微高举,对顾泽瀚回以礼节性的淡淡微笑,将杯中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是她第二次这般对自己笑,礼貌又疏远。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却不知为何心中升腾起一抹莫名的烦躁。
那些男人有一点说的很对,安曼是典型的骨感美美女,曼妙的身材似乎有种令人着迷的魔力,今天佩戴的简单碎钻锁骨项链完美修饰了她的颈部和锁骨曲线。
碎钻底下鲜艳如火的小颗红宝石,正如那天晚上她凝脂的肌肤上自己留下的痕迹。
有些记忆,越是想要抹杀,在脑海中越是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