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如月在府邸门前驻立良久,直到王玉安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收敛了表情。
习秋觉得不过眨眼间,小姐那种种情绪全没了...
好生神奇!
“小姐,外面风凉,进屋吧。”
白梅递上一个暖和的汤婆子。
纪如月接过后,想起一事:“对了,那书生如何了?”
自大婚之日后,她对他的关注如云烟般消散,竟完全没放在心上,心思皆在瑞王府那...
“他的手已请府医看过了,摔断了骨头,恐是要歇息一段时日。”白梅轻声回应,对于如何称呼那穷书生,她内心也有些纠结。
她可不敢叫他穷书生,可更不敢唤姑爷...
“去慕兰院。”纪如月打算去瞧瞧他。
现下才腾出手,也是无法。
白梅立刻招呼小厮丫鬟们跟随。
慕兰院门前依旧有好几名护院守着。
“大小姐。”
见纪如月到来,几人纷纷行礼。
“开门。”纪如月吩咐道。
“是。”
院门的动静引得陈家上下皆闻。
陈母李氏被关了这么些日子,早已心绪不宁,满肚子怒意。
见有人来了,动静还不小,一马当先地冲到最前头。
迎面就碰上了一身华服的女子,她容颜绝色,气度高雅,身旁丫鬟仆妇簇拥,贵气逼人。
李氏面色一沉,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她自然知晓眼前之人是谁,“纪小姐,你现在才来请安,是不是太迟了些?”
纪如月的目光幽深,凝视着前世这位婆母,这位待人苛责、心如蛇蝎的婆母!
平静的心湖再起波澜,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恨意:“请安?我今日并非来请安的。”
李氏冷啧一声,指责在言辞间流露:“商贾之女果然无礼,竟这般没有教养。你不敬婆母、不顺夫君、不善待弟妹!你若现下好好赔礼道歉,我念你初犯,暂且饶你一回,否则……”
纪如月轻挑眉头,嘲讽之意不言而喻,淡然打断她:“这是纪家,陈书瑾是我纪家的赘婿。陈夫人何来这般大的底气?”
李氏瞪大双眼,气得双唇颤颤:“你、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若如此不识大体,休想进门见我家瑾儿!”
“哦?”纪如月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冷声道,“陈夫人这是想拦我?”
李氏闻言一怔,她从未料到这做儿媳的竟会跋扈至此,一时语塞。
陈书彤见母亲受到此般羞辱,忍不住出面质问:“长嫂,你怎可对母亲如此无礼?不仅将我们关在这足足六日之久,连新婚之日都不愿与我大哥拜堂,你究竟是何居心?”
纪如月冷眼扫过陈书彤,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容。
十五岁的陈书彤尚未及笄,还显稚嫩,连眼中情绪都不会遮掩。
曾几何时,她视这位小姑如亲妹,真心相待、呵护备至,出嫁时更是赠以十里红妆。
然而,她得到的又是什么?
得到了她决然丢出去的火折子,含笑看着纪家人在火海中翻滚,听着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这陈书彤的心肠,不比李氏仁慈半分。
纪家满门的惨剧,便是出自这毒妇之手。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纪如月反应迅速,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毫不犹豫地甩向陈书彤。
陈书彤的头被这一巴掌打得猛偏向一侧,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李氏身边转了半圈。
“啊!”她惊呼,满脸震惊。
“你、你竟敢打我?”
纪如月步步逼近,目光如炬:“我为何不敢?你口口声声唤我大嫂,却心怀不轨,无礼至极,你不该打吗?”
陈书彤捂着脸,泪水盈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