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话言辞犀利,自认为能震住沈念,在嫁入顾家之前给她先立个下马威,却未想沈念并未躲露出任何畏惧之意,一双澄澈清丽的眸子也并未躲闪过她的眼神。
这样的态度却更让宋雪芙心中厌烦。
她只觉得这女子太装。
在她面前装得如此不屈坚强,想必在男人面前又是另一副娇弱惹人怜的娇花模样。
她最不喜这样的女子。
沈念毫不畏惧她的恶言,直直与她对视,“我沈念在世一场,对得起谁都由自己来评判,旁人有何资格论我的长短,别人不配,你也不配。”
“女子在世艰难,并不是因为我才变得艰难,而是那些男人造成的,是他们给女子造出苦难的生活,你该去问一问这世上大多数的男人为何要为难女子,而不是过来问我?”
她这番话倒是让宋雪芙一愣,随即回神不屑道,“你还未嫁人,居然也同那些后宅妇人一样牙尖嘴利。”
“行了,你也不用急着为自己辩驳,今日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找你吵架,我只是为了好心劝你一句,不要再为难长安了,他身为男子,身上有更重的担子,你当日哭求着要嫁长安,也是希望他有出息,你可以沾光,既然如此,那就不要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去牵绊他。”
沈念笑了,清丽美人面上透着失望,,“你口口声声要为女子着想,做出的事,说出的话,哪个不是为了维护男人,你说我哭求着要嫁他?你可知道,当日是他冒雨跪在我舅舅家门前,发誓赌咒非我不娶,以后若是敢纳妾另娶,必定科举无望,仕途不遂。”
宋雪芙闻言,不悦道,“我方才已经跟你说过道理,你为何还是满口谎言,随口将长安说成不仁不义之人,这样编排他,对你可有好处?”
沈念看着她,“是不是我编的,你去外面一问便可知道,顾家为把我舅舅舅母架上高台,无法拒绝,戏做得很足,顾长安更是求亲轰动,找了整条街的人为他做见证。”
沈念的语气平淡,她面对宋雪芙的嘲讽也并没有生气,只是失望,对曾经夸赞过宋雪芙的自己失望,失望自己再次眼拙。
宋雪芙只是怔愣一瞬,随即便是更加不屑,“我理解长安的做法,他是读书人,家中清贫,却空有一颗上进的心,他若不摒弃的身为男子的尊严,向你求亲,又如何能得到你家的资助。”
她看向沈念,开口训道,“若不是你为富不仁,不肯无偿资助他读书,他又何必丢人至此,沈念,我实在看不懂你的为人,你既然痴恋长安,却又为何事事都要为难他,让他不堪,你可知,如今顾家已经揭不开锅,长安无奈至极,甚至问我借了些银两,才勉强维持顾家。”
这番话,让沈念着实无语,“宋娘子今日来,若只是想替顾长安挽尊,那大可不必。”
宋雪芙见她要赶人,脸色骤冷,“我比你大十几岁,自然比你更明事理,现在是在教你做事,你要好好听训才是。”
对沈念的脸色恍若未见,宋雪芙继续道,“我今日来只为了给你立规矩。第一条,便是不要再为难长安,他是你的夫君,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要娶谁也用不着你同意,他娶我做平妻,你以后不能再阻拦。二就是你要立即恢复对顾家的资助,我的银钱是傍身用的,并没有多少,也支撑不了顾家多久,你沈家家大业大,也该为夫家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