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念便坐上马车去赴了镇北王的约。
抱月楼是沈家名下一个并不算出名的酒楼,主打的就是平价亲民,日常来往抱月楼的客人也都是些寻常的老百姓,偶尔来改善下伙食,打打牙祭之类的。
这里并不算高端,所以寻常官宦人家也都看不上,甚少会来,镇北王选在这个地方,倒是沈念没有想到的。
被小二领着进了三楼的雅间,屋内只有一人背手立着。
男子一身青色袍衫便服,玄色束腰绦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宽肩窄腰,周身溢出的气度逼人。
这应当就是传说中的镇北王了。
光瞧着背影,便能看出,镇北王并不是外头所说的那样,仅仅是个四肢发达的兵痞子。
也并不像芙蓉打听来的那样,说这镇北王整天连个正经穿着也没有,出行都是穿着戎装或是铠甲,看着都唬人,让人不敢接近。
他今日穿的是常服,周身的凌厉的气质和上位者的气场,都让人无法忽视。
只是沈念猛看见这个背影,有些愣了,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待人转头看过来时,沈念才恍觉那股熟悉感,应该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镇北王的长相实在优越,高挺的眉骨,清隽深邃的五官,这样的贵气,与她印象里的那个人相差甚远。
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
战场何等残酷,就算镇北军每日都在打胜仗,也少不得会葬送许多个微末小兵。
在战争里,他们都只算是蝼蚁,能留下个全尸,都已经是上上签。
沈念强迫自己回神,朝着男人福身行礼,“民女见过镇北王。”
霍景寒定定看着她,半晌才淡声说道,“不必向我行礼,今日我约你来,并不是以镇北王的身份,而是曾跟你求过亲的普通人。”
沈念眸色平静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芙蓉,“你先出去,我与王爷说几句话。”
芙蓉撇撇嘴,有些不乐意,她心里对镇北王早已经没了好感,尽管他长得再好,也不如自家的小姐重要。
她实在怕这个人会欺负小姐,所以今天才非要跟着过来的。
但是现在小姐都开口让她出去了,芙蓉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出了房间,还将雅间的门也给带上。
她想留下来保护小姐,却也怕外人会觉得小姐教导无方,连她这个丫鬟都使唤不动,到时候外面的流言就会更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