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此前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要就此毁于一旦啊?
鞋底与雪地摩擦的沙沙声在寂寥的黑夜中被无限放大。
许从嘉不必抬头,也知道是郁竹。
“你放心,我不会因此放弃我们一直以来的心血的。”
郁竹猛地攥紧拳。
“殿下……”
郁竹忽得觉得自己错怪了许从嘉。
许从嘉薄唇轻启,“我只想这样坐上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郁竹再也绷不住,当即双膝一弯,跪在厚厚的雪地里。
两膝传来刺骨的寒意,可郁竹不在乎。
原来这件事从始至终,错的只有他自己罢了。
“起来。”
许从嘉以为郁竹是在求他,不免语气加了几分命令。
郁竹狠狠摇头,“不,殿下不起,我便不起。”
“郁竹!”
黑夜中,传出许从嘉的一声咆哮。
可这咆哮又不像咆哮,因为许从嘉的嗓子已经哑掉,落在郁竹眼里,只剩心疼。
“殿下,这件事是属下错了,您不必再惩罚自己了。”
许从嘉猛地睁眼,看向郁竹。
“郁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郁竹没有丝毫犹豫,事到如今,什么后果他都愿意独自承担了。
“那封信。是我伪造的,姜颜姑娘她……”
“她怎么了?”许从嘉猛地打断。
“你说,你说她怎么了?”
许从嘉害怕从郁竹口中听到姜颜更坏的消息。
“不,她很好,也没有嫁人,依然活得灿烂明媚。”
郁竹在淮城一直有眼线,姜颜的事他也并非一无所知。所以许从嘉才会对他的情报深信不疑。
在听见那句“她很好,没有嫁人的”的瞬间,许从嘉的手缓缓垂下。
因为脸部已经僵硬,许从嘉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可他偏要笑,笑声久久回荡在廊下,如果别人听了去,可能都会觉得许从嘉疯了。
是了,他是疯了,可是心甘情愿。
许从嘉从雪地里缓缓起身,他抖落掉身上的皑皑白雪,走上前去将郁竹扶起。
“我知道,你不是会骗我的人,所以我信了。当我看见那句她已经嫁人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思考它的真实性,这并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
“所以这件事,是我错了。错在我没有给我的下属一个交代,让他对我产生了不信任。”
“不,殿下。”郁竹猛地摇头,“属下没有不信任!您惩罚我吧!不然属下心中真的过意不去。”
许从嘉摆手,“我向你发誓,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我的决心。”
“我的确会因为姜颜魂牵梦绕,我承认我还是忘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