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尔衮派来巴牙喇甲兵的镇压下。
黄土岭第一道防线的清军,逐渐恢复了秩序。
众多杂役包衣匆忙取来湿布,为前线的甲兵们遮住口鼻。
但这仅能缓解明军毒弹和灰弹带来的伤害,无法彻底抵御其威胁。
许多先前不慎吸入毒烟的士兵,若未能及时服用解毒药物,将会面临终身后遗症的折磨,痛苦与伤病将成为他们余生的伴侣。
然而,解毒药物仅由明军掌握,清军手中并无此救命之物。
即使在明军内部,解毒药物也非人人可得。
或许只有在青牙军中,才能找到相对充足的解毒药物。
神机营的臼炮不断发射毒弹与灰弹,其杀伤效果显著。
经过连续多轮的猛烈攻击,仅在马娘庙楼台一带,清军无甲兵还是跟役,伤亡人数已攀升至数百人之多。
山下守军的悲惨样子,被周围一些山岭上的清军尽收眼底。
他们无不感到心惊胆战,对明军的炮火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战争才刚刚开始,就已经如此惨烈,未来还不知道会有多么残酷。
这种毒弹攻击,让他们感到无比畏惧。
“主啊,求你赦免这些罪恶,净化这些被污染的灵魂,引领他们走向天堂的道路吧!”
在东岭楼台附近,这里设有清军一处炮兵阵地。
数十门漆黑的重炮,直指山下的明军大阵。
在这个阵地上,清国的一百门神威大将军炮中,就有三十门被部署在此。
它们能够发射十斤及以上的炮弹。
此外,还有十门助威大将军炮。
这些大炮重达五千斤,但只能发射八斤重的炮弹。
它们将与一些红夷大炮配合使用。
此时正在祈祷的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红夷,名字叫做艾华德东。
艾华德东是葡萄牙人。
但在这时,都被称作佛郎机人。
艾华德东加入清国最开始时,只是被封为牛录章京,负责专门训练炮手。
后来,他平步青云,一路升官,已经是一等甲喇章京。
可能是皇太极出于四夷来朝的想法。
艾华德东并没有穿着清国服饰,依然保留着葡萄牙的服饰。
站在山上,看着下方的战火硝烟。
艾华德东的额头不禁渗出了冷汗。
他双手紧握,口中不断低声祈祷,虔诚地在胸前画着十字。
“主啊,我愿成为您的羔羊,愿您以公正的眼光审视我,以纯净的心灵接纳我。
“愿您赐福于我,指引我前行。
“让我时刻以您的心为心,以您的事为事,愿我的每一次祷告都能得到您的悦纳,阿门!”
祷告之后,艾华德东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的不安似乎得到了些许平复。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清军,脸上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
然而,在他的眼底深处,却难以掩饰对异教徒的深深厌恶:“哼,这些未开化的建州人,真是令人作呕的异端!”
艾华德东出身于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同时也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来到清国后,他曾试图在这里传播基督教的信仰。
但遗憾的是,多年来他并未能成功发展出一名信徒。
即使偶尔有人表现出兴趣,也都是同时崇拜着众多的神灵,这让艾华德东感到十分沮丧和愤怒。
他反思后认为,问题的根源在于这些人无法放弃对祖先的崇拜。
在他们看来,要敬仰上帝就不能忘记祖先。
在这片东方的土地上,无论是野蛮人还是文明人,都将数典忘祖视为极大的罪恶。
此外,明清两方虽然对西方科技抱有一定的好奇和欣赏态度。
但对于其背后的文化和信仰却持有不以为然的态度。
这也正是艾华德东在清国传教多年,却未能取得任何成果的重要原因。
因此,在失望和愤怒的情绪驱使下,艾华德东对身边的这些鞑靼人充满了深深的厌恶之情。
不过掩饰得很好罢了。
看着明军的方向,艾华德东的眼中也流露出同样的厌恶:“哼,那些明国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一群异教徒!”
然而,当他把目光转向身旁的火炮时,眼神中的厌恶逐渐被谨慎所取代。
这些沉重的火炮被安置在四轮磨盘炮架上。
这种炮架设计精巧,能够灵活地调整火炮的高低和左右角度,极大地提高了火炮在野战中的实用性。
尽管那根硬轴需要经常更换,但这并不影响艾华德东对这些炮架的赞赏。
“即便是野蛮人也拥有这样的智慧啊。”
艾华德东心中不禁感慨:“想要征服东方这片土地,谈何容易啊!”
……
在明军的阵地中,温越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神色严肃地对身旁的祖大寿和李鸣负说道:“二位将军,是时候发起进攻了。”
祖大寿和李鸣负闻言,立刻抱拳回应,声音洪亮而坚定:“遵命!”
随即,两位将军翻身上马,疾驰返回各自的军阵。
祖大寿回到军阵后,立即下达了命令:“列稀疏队,相距一丈八!”
随着他的命令,喇叭声响起,祖大寿的军队开始缓缓展开。
士兵们以稀疏的队形向前推进,每队之间的距离逐渐拉开。
与此同时,李鸣负也采取了相同的战术。
祖大寿深吸一口气,再次下令:“鸣号前行!”
顿时,号角声“呜呜”响起,回荡在战场上空。
随着号角的催促,祖大寿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从明军大阵中涌出。
李鸣负的军队也紧随其后。
两支大军分别向黄土岭的不同位置发起了攻击。
祖大寿的军队主攻的是马娘庙楼台地段的清军阵地。
而李鸣负的军队则负责牵制其他方向的敌人。
两支大军一左一右,相互配合,形成了有力的夹击之势。
当进攻的号角吹响时,整个明军阵地都沸腾了起来。
其他各军军士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呼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