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移动的天灾,通缉的罪犯,大海的旅客。”杜兰说道。
“为什么复活我?”
“这是我的自由,我爱复活就复活了,不需要理由。”
这算是什么道理?欧尔比雅完全无法理解,她看向草地,看着周围的地形,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全知大树’,不过树已经没了,只有剩下草地。
全知大树是一个巨大的图书馆,是学者研究的地方,却被海军全部烧掉,最后学者在大火中抢救图书,坚持自己的道德自由,放弃了逃生的机会。
“过去多久了?”环境完全变了。
“十几年吧。”杜兰说道。
不知道女儿怎么样了,自己死后,她成为了孤儿,肯定吃了很多苦吧。她相信女儿肯定能活下去,但肯定会吃很多苦。不过想念一下女儿之后,她又想起了古代文本,想到了自己的研究。
这不仅仅是自己的研究,也是亡夫的研究。学者们都想研究消失的一百年历史,当年一共三十多位学者出海,却被海军发现,死了三十三人,最后还导致了屠魔令,整个村子都被毁掉了。
“我认为你们做的对,妨碍自由的历史就应该被揭开,就应该让大家知道历史的真相。”杜兰说道:“自己想做就去做,根本不用在乎海军,也不用在乎百姓,管他们死活干什么?自己爽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学者,欧尔比雅听出对方口中的阴阳怪气,看似支持,但完全就是在讽刺:“你认为学者不应该追求真相么?”
“我支持。”杜兰当然支持,不过追求真相也要按照基本法,也掌握实践的方法,不是莽就行了。
做事情要看有没有做成的环境,没做成的环境就要忍耐。不是说想做的事情都能做成,每个人都想高官得坐骏马得骑,但怎么做到?能有几个人做成?
想归想,做的时候可不能想当然。
学者就是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虽然有一肚子的知识,却不会判断环境,无法活学活用。
杜兰确实支持学者追求真相,但不赞成他们追求的方式。明知道自己是在违法,也不懂得低调,不懂得斗争,这不是找死么?
“你支持?可你的语气却一点也不像。”
杜兰说道:“我的语气很重要么?世界征服明令规定不得研究消失的历史,你们不也没听么?我觉得你们做的很对,凭什么他们说不研究就不研究了?就研究。”
“你是海贼?”看杜兰反对海军,她怀疑杜兰是海贼。
“不,我不是海贼,我也支持海军对你们发动屠魔令,凭什么你们研究就研究了,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规矩?就该发动屠魔令清洗罪犯。我支持学者,也支持海军,我支持所有人的自由,大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我追求的混沌世界。”杜兰说道:“我代表自然自由,没有法则,没有道德,只有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目光,看到不爽的人就杀,看到顺眼的人就救,无拘无束,百无禁忌!”
疯子,欧尔比雅听了,只觉得混沌世界就是全员疯狂的世界。没有秩序,没有标准,每个人都和野兽一样发泄内心人欲,这种世界只有疯狂和恐怖。
眼前两个人肯定不是海军,但也不是海贼,而是没有法律意识和道德底线的疯子。
欧尔比雅坚持道德自由,不认为违法有什么错,只要是为了真相就值得,海军不应该阻拦学者的研究。
但道德自由有个问题,就是学者的道德只是学者的,不是铁匠的,不是农民的……
学者追求真相,可能会妨碍农民种田,破坏铁匠打铁的和平环境。
就好像孔子克己复礼,说守孝应该三年,但弟子宰我非说一年。孔子的道德自由不是宰我的道德自由,最后气得孔子大骂宰我不仁。道德自由能要求自己,很难要求别人,甚至会阻碍别人的道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