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一家饭馆外,老板迎几人落座。
邬长筠却独自到窗边一小桌坐下。
白解问:“你怎么坐那了?”
“哪有拿着钱还吃你们的道理,我自己点。”
见杜召没开口,白解也不便叫人过来。
杜召虽长了一张挥霍无度的脸,但在日用和吃食上并不过分讲究,可能是因为年少时行军粗茶淡饭吃惯了,对这方面没太多要求。
可今日,他却反常地点了六道菜。
白解再往窗边看去,见邬长筠面前只放了盘炒土豆,还有碗免费的青菜汤,米饭倒是要了两大碗。吃相一点也不淑女,大口扒好几下米饭,才夹一块土豆。
他只觉得这人真寒碜,赚了主子这么多钱,还这么抠。
菜陆续上来,四荤两素,杜召敲敲盘子,示意白解给邬长筠送两碟去。
他心领神会,端着菜高高兴兴过去,放到她桌上。
邬长筠看向面前的红烧肉和鱼,将它们推远:“谢谢好意,吃人嘴短,烦请拿走,我们各吃各的、各睡各的,除了必要事情,互不干涉。”
“点都点了,我们吃不完,也浪费。”
“那是你们的事。”
“回来,”杜召对白解道,“爱吃不吃。”
“你不吃就放着。”白解空手走了。
邬长筠吃饭很快,十分钟不到,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从杜召桌旁过去:“慢点吃,我出去走走。”
杜召朝她那桌看过去,送过去的那两碟菜一筷没动。
白解问:“端回来?”
杜召乜他一眼:“饱了。”说完,也撂下筷子出去了。
白解最后塞了两块肉:“老板,结账。”
……
下午,换杜召开车。
白解坐在副驾驶呼呼大睡。
邬长筠睡了一上午,这会精神来了,一直看外面的风景。
这一片是平原,茫茫无际的荒地,看不到尽头。
要是用来种粮食多好。
杜召开车凶,打弯、提速都比较急,邬长筠跟着左摇右晃,头有些晕,降下车窗透透气。
杜召通过后视镜看她:“吃那点东西,可别吐了。”
邬长筠看过去:“你故意的。”
方向盘一打,一个大弯过去,邬长筠及时扶稳,前头的白解却毫无预兆地被晃醒了,一脸懵:“到了?”
杜召坏笑了一下:“还早。”
邬长筠白了他一眼,嘟囔一句:“幼稚。”
杜召又一个急转,晃得她火冒三丈:“你能不能好好开!不行我来。”
杜召想起那晚她发疯的模样:“再把我车撞了,真要你赔。”
邬长筠不说话了。
杜召看她那憋一肚子气的模样,心里更乐。
长途无聊,难免发困,逗她一下,实在有趣。
……
傍晚,行至槐州,车停在一家酒店外。
工作人员慇勤地帮接行李,邬长筠把自己的小箱子拿出来,同杜召说:“我去附近找个小旅馆住。”刚转身,被杜召握住手腕。
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近乎于命令道:“就住这,晚上不安全,不许乱跑。”
“太贵了,住不起。”
“我付。”杜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拉人进去,要了三间房。
邬长筠看一眼价格,倒吸一口气,上前挤开杜召,把自己那间付了:“不用你付,说好的,互不干涉。”她拿上房卡硬气地走了,“明天见。”
小城没什么旅人,大多房间都是空的,他们三个人的房间连着,杜召在中间。
邬长筠讨厌久坐,一天下来,浑身难受,在床上躺了会,便去洗澡了。
难得住一次好酒店,花这么多钱,得好好享受一下。
她将浴缸放满水,躺进去自在地泡着,真舒服,从头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