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月光笼罩在她淡笑的脸上,化成了温柔的暖流。陈今今放下相机,望着孤叶后的月:“是不是很值得?”
“是,但月光太暗,拍不清楚吧。”
“与众不同的景色我见过太多,又不是真正要拍它。”
李香庭明白她的意思,接上说:“记录一次偶遇,也许更有意义。”
陈今今微诧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那些人只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情绪第一次得到呼应的感觉……有点怪,可不管他是真心还是不愿扫兴有意附和,她都觉得有点开心。
“你要再看一会吗?我把手电筒拿过来。”
“不啦。”陈今今轻拍一下他的胳膊,往自行车走去,“去看你口中能让我为之惊叹的壁画。”
李香庭跟上去。
陈今今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忽然脚尖用力一踢,挑起松软的雪,雪粒散在半空里,缓缓坠落,她回头仓促地看一眼李香庭,继续往前走:“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香庭。”
“有字吗?”
“苑。”
“李苑。”
“老一辈取的,现在不用了,你就叫我李香庭吧。”
“好吧,李香庭,我叫陈今今。”
“晶莹的晶?”
“今天的今。”
陈今今先走到车边,转身看他:“要不要换我骑?”
“哪有让女孩子背人的道理。”
陈今今手落到车把上,微扬着下巴:“瞧不起女人啊。”
“不是不是,你路不熟,再加上天黑,化雪不好走,还是我骑稳妥点。”
陈今今听他认真的口气,笑了,这个小……帅哥,真是太正经了,她坐到后座:“那走吧。”
李香庭握上车把,骑坐上去:“你抓稳了,前面路不好走,有点颠。”
“好。”说完,陈今今手臂从他身侧绕过,半搂住他的腰。
李香庭忽然屏住呼吸,他只是让她抓稳车座而已……
不知怎的,又想起那个错误的吻,他缓缓松口气,告诉自己别乱想,现下只是为了安全而已。
“李苑,你多大了?”
“李香庭。”
“哦,李香庭。”陈今今看向他的后脑勺,“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小。”
“我二十二岁,一九一五年生的。”
“果然,我比你大两岁。”陈今今抓了抓他的衣服,“那你叫我姐姐吧。”
“好。”
“这么听话。”
“你年长些,合理。”
陈今今笑了起来:“我应该早点认识你,你太好玩了。”
……
知道李香庭今日会来,入夜后,明尽小和尚一直守着门,坐在天王殿前的台阶上,旁边放一个煤油灯,远远看到手电筒的一束光射来,赶紧提上灯迎过去。
他没想到的是李香庭还带了位女施主,到跟前放下灯,合掌行了个礼。
路上,陈今今听李香庭说了寺院的情况,她想这应该就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师父了,也合掌回应。
多个生人,明尽明显拘束些,带人进了居士寮房,安顿好后,他便去歇下了。
夜晚正是陈今今精神最亢奋的时候,跟李香庭转了一圈。
因为手电筒的电池有限,且较贵,于是他们一人拿上一根蜡烛,挨个殿看。
两人性格颇像,都是情绪外放的人,对于喜欢的东西会毫不吝啬地表达喜爱,但陈今今到底是外行人,对这些古老的艺术虽敬仰、有兴趣,但感情远远没有李香庭来的更浓烈。
仅仅看完大雄宝殿内的壁画,两人手中的蜡烛便燃尽了。
殿内一片黑暗。
李香庭在前面领路:“小心门槛。”
陈今今跟在后头,随人走出佛殿。
云雾被风吹散,月亮明晰许多,清冷的光华铺就满院,亦照亮两张烂漫的面容。
李香庭转身问她:“还要看吗?我可以去取蜡烛,我买了几十根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