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泽将手铐解开,从草地摘了两朵未开.苞的小野花,放至她腿上。
陈今今目光低垂,注视着白色小花,用手轻轻捏起来,扔回属于它的草地。
野泽在她面前蹲下身,仰面看向她苍白的脸:“惠子,你瘦了很多。”
陈今今掀起眼皮冷漠地看过去:“你不是调查清楚我的身份了吗?”
“只要你愿意,可以永远是惠子。”
陈今今轻蔑地笑了一声:“我不是。”
野泽沉默了。
“当上野惠子的每一天,待在你身边的每一天都让我觉得恶心,我恨不能将你们挫骨扬灰,恨不得你们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全部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野泽平静地听她说这些话,没有一点儿怒意,反而微笑起来:“为什么选我?”
“你以为呢?”
“所以一直是利用,没有一丝真情实意?”
陈今今再次嗤笑一声:“真情?你们这种毫无人性的东西,也配讲真情。”
野泽重新捏起被她扔到地上的小白花,放在指间轻碾:“你把证据带出去了,放哪里了?”
“我说过,在我肚子里,你剖开,自己找找。”
野泽轻轻抽了下嘴角,低下脸两秒,又抬头继续看着她:“我再问一遍,东西呢?”
陈今今闭上眼,不说话了。
野泽起身,望向远处,忽然吹了声口哨。
一个医生牵着橘子走过来。
野泽蹲下身,摸了摸狗头,见橘子目光闪躲,拍一下它的脖子:“去吧。”刚撒手,橘子瞬间扑向陈今今,兴奋地舔她。
陈今今睁开眼,抱住瘦弱的小狗:“橘子。”
野泽:“惠子,你应该认识他。”
陈今今抬眸看过去,是石原次郎,听说最擅长活剥人皮,如今他的办公室还放着三张完整的皮,是他到处炫耀的伟大“战绩”。
“石原君最近在做猫狗实验,你是橘子的主人,所以想征求你的意见。”
“你威胁我。”
“我只是告知你,毕竟它曾经是你护下来的。”
陈今今当然懂野泽的意思,她心疼地抚摸着橘子,“我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一条狗?”
野泽沉默地看着她与狗。
陈今今捧起橘子毛茸茸的脑袋,在它头上轻轻落下一吻,红着眼道:“对不起。”她忽然收紧橘子脖子上的铁链,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勒住。
掐死它,总比活生生剥了皮,再慢慢受折磨而死好得多。
石原次郎见状,上前一步:“教授。”
野泽抬手,示意他噤声,看着眼前这一画面,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快感。
陈今今将橘子扣进怀里,不敢看它的眼神。
狗的忍耐性很强,所以这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可即便再疼痛,它到死都没有试图去咬陈今今一口。
温暖的阳光照在狗狗黄灿灿的毛发上,也许对它来说,死在主人的怀抱是最好的结果了。
陈今今用手去合上橘子的眼睛,可下一秒,又再次睁开。
再一次,还是这样。
陈今今咬紧牙关,努力地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彻底崩溃,她不想在这些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再多的眼泪,也不该让仇人看到。
她将脸埋进它柔软的脖间,温柔道:“别怕,我很快就来陪你了。”
……
一旦医院相关工作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野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撬不开陈今今的嘴。
中岛医院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每一个都可以叫人生不如死,可他还是狠不下心。
后来,精神科的风间教授献上一计。
最近他们在研制一种致幻剂,能够使人精神力薄弱,吐露真言,但还在用人试验阶段。
野泽怕有风险,特意跟风间教授去观看试验过程,相继用了三人,确认对人体伤害不过分后,才决定在陈今今身上使用。
陈今今被锁在推车上,送往风间班,注入针剂,等药物奏效,野泽用中国话亲自问:“今今,今今。”
“今今,你多大了?”
“二十六。”
“家住哪里?”
“没有家。”
“你父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