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衣服?”
她正要回答,门又被叩响。
陈修原转身再次拉开门栓,这次,是杜召。
“快进来。”
杜召迈入大门,白解在车里候着,没跟来。
陈修原锁上门,看着对视的两人,识趣道:“我肚子不舒服,先进去了。”
邬长筠与杜召立在院中,静静对望。
他们虽同在一个城市,距离不过二十多分钟车程,却已经十多天没见过面了。
杜召上前一步,温柔地摸她的脑袋:“没事吧?”
“没事。”
他低下头轻嗅一口:“受伤了。”
“蹭破点皮。”
“不信,破点皮这么重血腥味?”
邬长筠不禁笑了笑:“狗呀,鼻子这么灵。”
杜召捏了下她的鼻子。
“疼。”
“不许逞强。”
邬长筠推开他的手:“真是小伤。”说着,她举起胳膊甩了甩。
杜召将她手臂拉下来:“别乱动。”
“哦。”
杜召牵住她的手,转了圈,看着身上这冶艳的旗袍,不满道:“以后不许穿这种。”
“我衣服沾了血,不得已才换的。”
杜召捏住轻薄的布料,往下拽了拽,并未奏效,便轻轻掐了下她的腰:“去换掉。”
“嗯。”邬长筠要转身。
杜召又把她拽回来圈在修长的手臂中:“最近不要动电台了。”
“电台被我藏在狗窝里。”
杜召瞧她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忍俊不禁。
“严肃点。”
杜召立刻收敛住笑容:“好,具体位置,我去拿。”
“兰德巷185号,狗窝上面压了三块砖头,两块青色,一块砖红色。”
杜召点下头:“交给我。”
“好。”
“我得走了。”
邬长筠没有挽留:“去吧。”
“早点休息。”杜召手落到门栓上。
邬长筠忽然叫住他:“等等。”
杜召回首看着她。
“差点忘了,今天接到新任务,关于中岛医院。”
……
野泽从中岛医院撤离后,在陇山躲了两天,又前往东北与他的父亲会和,接受军部处罚后,被派往932部队——一个对外宣称防疫给水部的细菌部队继续从事相关工作,身上还带了一份重要研究资料。
杜召等人收到命令,负责截杀并摧毁资料。
火车是从北平开出的,中间大大小小中转站,需停靠很多次。
他们提前抵达蕹州站,买票上车。
一起行动的,还有新四军江南纵队的十几名同志,全部伪装,分散于各个车厢。
野泽在十个便衣士兵的护送下,坐在三等车厢。
他穿着中式长褂,脚踩布鞋,戴了只黑框眼镜,与从前西装革履或是白衣大褂的打扮完全两个气质,只为掩人耳目,怕声势浩大引来祸事。
中午,列车员出来售卖盒饭。
三等车厢乘客庞杂,环境恶劣,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野泽与护卫没有购买任何食物,也没去餐车,半天了,坐在座位上,不吃不喝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