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队长注意力尽在外面开枪的邬长筠身上,完全没反应过来后面闯入个人,等回头,已经被一枪打中手腕,手里的枪坠落在地上,他另一手立马拔刀扑过去。
杜召一个甩腿,将他按压在桌子上,不给人一点儿挣扎的机会,拎着他的后领往车窗外用力一掷。
青田队长直接飞了出去,翻滚两圈,停了下来,瞬间被两把枪口指着。
枪声停了,邬长筠将残破的门踢开,举枪对着野泽的脑袋。
野泽坐在铺上,镇定地看着两位闯入者,掸掸腿上的灰尘,忽然从手边的书里掏出一只匕首,朝自己脖子划去。
杜召反应极快,一把扼住他的手指,活生生将骨头折断。
野泽痛苦地呻.吟起来。
枪战引来了更多的列车员。
不宜久留,杜召攥住野泽的衣服,带人跳了出去。
邬长筠紧随其后,滚几圈,停落在一片苍郁的草丛。
这一次行动,白解没上列车,因为他的独眼太过于显眼,便跟其他同志在下面提前埋伏好的地点接应。
杜召扔下来三个人,全被他们绑住扔到了车上。
到达集合点,已经黑天了。
列车上下所有人全部安全撤离,聚集到一处偏僻的山村。
是白天卖花的老奶奶家,邬长筠与她一起给大伙煮吃的:“谢谢您帮了我们。”
老奶奶正在烧火,翘首看向她:“你们?”她慈蔼地笑了笑,“应该是我们。”
邬长筠略感惊讶:“您也是我们的同志?”
“抗日不分老少,我虽然年迈,也是中国人啊。”
……
大家简单吃了点东西饱腹,食完,围微弱的蜡烛而坐。
“我看他们不仅是侵略,扩大土地、掠夺物资,而是想让我们整个民族消失!否则怎么解释士兵大肆屠杀平民,到处摧毁建筑。”
“是啊,毁灭式地无差别虐杀我们的同胞,当年南京到处尸横遍野,死了多少百姓!”
“不止南京,到处都是日军犯下的暴行,长期系统性地进行扫荡,实施‘烬灭作战’。”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烧光、杀光、抢光,目的是彻底消灭军民,摧毁抗日根据地。”
“早年日方就开始不断向中国运送日本平民,现在已经有几百万日侨在我们的国土之上。”
“往井里投毒,人体实验,细菌战,小鬼子这是要让我们灭种啊,好彻底占地为王是不是!”
“日寇狼子野心,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中国不会亡,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
再修整一小时就得出发,杜召他们得赶回沪江,野泽将交由游击纵队,带去根据地处置。
陈修原拿了点吃的给被活捉的几人,刚出厨房,被杜召拦了下来。
“我来。”
杜召走到柴房,将馒头分别扔给他们,最后来到野泽面前,蹲了下来,“中岛野泽。”
野泽端坐着,闻声,睁开眼注视他片刻,倏地微笑起来,用中文道:“也是你们这群人攻打的中岛医院吧?那个少了一只眼睛的男人,我见过。”
“是,你逃来逃去,还是到了我们手里。”
野泽平和地问:“你们是国军?还是共.产.-党?”
“重要吗?”
野泽微微歪了下头:“冷冻室的那个女人,死了吗?”
话音刚落,杜召掐住他的脖子:“是你把她害成那样。”
“是啊。”野泽笑着承认,“她死了?”
杜召没有回答。
野泽瞧他这愤怒的眼神,只当是了:“死了好,死了好。”他被勒得脸红起来,仍艰难道:“她不识抬举,我都好话说尽了,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低头,可她呢,她利用我,欺骗我,我可以原谅这些,可她居然心里有别人。”他难受到眼泪控制不住掉落,滑到杜召手上。
杜召收回手,恶心透了。
野泽顺了两口气,继续道:“我要的是身心干净的小白花,她不再纯洁了,还妄想全身而退。”他仰起脸,深吸一口气,“她要自杀,想得美,她伤害了别人,凭什么可以一死解脱。”
杜召紧握拳头,想起陈今今惨死的模样,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畜生剁碎。
野泽张开双臂,叹道:“所以,我只能打断她的双手双腿,那样,她就永远跑不掉,也没法自杀了。”他露出瘆人的笑容,“即便成了一朵肮脏的小花,也该由我去碾碎啊。”
话音刚落,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回荡。
随即,野泽痛苦地垂下手,抱住手臂瘫倒在地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