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修这么问,可青之也不知道答案,更别提如何回答。
还好这时马车一停,傅言信的声音从外传来:“公子,到申城城门了。”
两人掀了车帘下来,青之甚是一惊,路上还曾想过,这大半夜的城门早是关闭了,那他们到了申城后该如何?
可眼前跪着一堆人,似乎已是等了许久的模样。
见青之他们下了马车,为首的一个山羊胡子抖着脸皮靠近,一看就是个纵欲过度老色胚的模样。
到了青之面前作势就是一扑,惹得青之往后退了一步,撞上顾己修。
“嘿嘿,下官申城府伊赵仁昌参见信阳侯!”
青之拧着眉,才发现高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混迹到对方人群当中,旋即明白,原来方才顾己修遣了高斐先去府伊报信,让这里当官的都打着灯笼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迎接他们了。
只是……
“这位是——”青之话还没说完,忽然被身后人按了一下手,他回过头去,正是顾己修。
只见他嘴角含笑,柔情似水的说道:“侯爷一路舟居劳顿,该是累了吧?”
青之还没反应过来,却见一旁的赵仁昌嘿嘿一笑,摆出一副”小侯爷原来也是我辈中人”的模样,连连搓手点头道:“这位公子说的对,下官该死,没想的这么周全,还请侯爷快快进城,下官已在城内安排好了行馆,替侯爷接风洗尘!”说罢又是瞟了一眼顾己修。
笑的真是淫贱啊!
青之的脸噌的一下变了颜色,刚要开口,只觉得被顾己修握住的手心一痛,他虽是含笑望着自己,但眼里全是警告的神色,这才明白过来——要演戏,为何不先串通好啊?
演的还是这么一出?这不是平白又给自个带上”百里家的小侯爷果然爱好龙阳乐,连出巡都要带个小白脸”的帽子么?
顾己修也是个怪咖,居然不介意演个小白脸的角色,还演的……像模像样的。
只是迫于顾己修的”淫”威下,青之也不敢造次,只能要求赵仁昌带着他们入城。
走了这么久,终于是光明正大的摆出了钦差的行头,走哪都跟有群众围观一样,这让青之抹了一把辛酸泪,就差没高唱:“农民群众把身翻了。”
行馆是借城中富商林大富的豪宅,这名字一听便是个肥头大耳,揩了不少油水的贱人。
倒是行馆选址不错,老树参天,显得十分凉爽幽静。
赵仁昌领着青参观行馆,走到西厢的时候,朝着两边使了眼色,身旁的人会意,在青之刚踏入房间的一刻,忽然两边被人一勾:“花墨,恋蝶参见侯爷。”
正是两个清清秀秀白白净净的小官。
赵仁昌与身旁的刘大福笑得更欢了:“下官没算到侯爷府上的公子一同前来了,还怕侯爷独自外出寂寞,特意找人安排了两个小官前来,伺候侯爷。”
方才进城的路上青之曾问过顾己修,他究竟是什么打算,顾己修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贪官最怕什么?最怕的是软硬不吃的人,你百里青之的名号从来不好,若只是个好色无用之人,反而容易降低他们的警惕,从而找到更多马脚。”
你奶奶个鸡大腿,话说的自然是轻巧。
只不过皇帝都这么说了,青之总不能拍桌子扯脖子的说老子根本没打算陪你们玩下去,老子穿过来只想要谱写一部米虫的快乐生活的书而已。
冷汗从脑门上顺着流进衣服内里,青之挣扎的从那什么墨什么蝶怀中跳了出来,反眼瞧了身后的顾己修与方兰生,两人都是面无表情。
倒是再后头的傅言信有些所动。
还是小侯爷的老相好体贴人啊!
赵仁昌毕竟是老手,一眼就瞧出了青之的不对劲,朝着刘大福使了眼色,又上前说道:“侯爷,难不成这两个孩子不如您老人家法眼?”说罢又是为难:“下官准备不周,还请侯爷恕罪!”花墨同恋蝶也是战战兢兢立在一旁。
青之继续抖着身子哈哈干笑:“没有的事,本侯爷喜欢的很!喜欢的很啊!”为了让戏显得更好看,僵着手一边搂上一个。——咦,你别说,这两个小娃虽是男人,但胜在有眼见力,跟没骨头似的,都瘫在青之怀里,更是对他上下其手,楷油水揩的到让青之心里头有些痒痒。
见此模样,赵仁昌便跟开了花的老铁树一样,笑得连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那就好!那就好!侯爷这一路都累坏了,今夜下官便不再多做打扰,下官已在城中酒楼摆好酒席,还望明日侯爷赏脸前来!”说罢同花墨恋蝶左右点了下头,便退了出去。
青之松了口气,但望见在旁衣衫不整的花墨恋蝶,又是苦了脸:“这——”
正待出声发问眼前的几个人,却见到顾己修身影先是一动。
“侯爷今夜可要好好歇息一番了。”一甩袖子,浑然没有了方才乖巧的模样,走了。
“兰生也先去打点行囊了。”方兰生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走了。
“……小傅……”青之将期望寄托在最后一个人那儿,傅言信呆呆的望着花墨恋蝶,旋即一句话不说,一样走了。
青之的手身在半空,跟静止画面一样,尤其凄凉。
“侯爷——”六福猫着腰上前:“金大夫交代过,侯爷身子未大好,还须注意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