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昌也急忙上前,笑着说:“侯爷,这是犬子,今日下官替侯爷一行接风洗尘,没想到犬子也想要一仰侯爷神采,下官也拦不下,只好由他来了。”说罢又伸手将赵淳善往身后拉了拉,低声叱道:“你逞什么风头?”
青之在心里笑了,这老狐狸,至少不毒子,知道这小侯爷是个什么货色,即使想要拍马屁,也舍不得把宝贝儿子往虎口里送。
但思及如此,又是变了脸色——虎口?他怎么能说自己的虎口呢?
众人坐定,那赵淳善年纪最小,身份最低,自是坐在做末端;因其他人都不认得顾己修,自然是将青之捧至主位,这么一来,一个圆桌,青之倒是与赵淳善面对着面了。
酒菜上来了,倒都是徽州菜中的上品,青之吃的也是欢快。赵仁昌见状,更是与其他三人喜笑颜开,不断敬酒。
第49章公子来访
眼瞧着青之快不行了,方兰生只好从旁出声,替他接过赵仁昌递上的一杯,一口饮尽,微微一笑:“赵大人,侯爷不能再喝了。”
青之大着舌头,推开方兰生,又是替自个端了一杯酒,与赵仁昌碰了杯子:“哈哈哈,老赵,甭听其他人的,侯爷我还能喝。”
顾己修一直都没说话。
赵仁昌更是笑得连皱纹都多出了几条,与青之勾肩搭背,混迹到刘大福为首的狼狈三人组里,称兄道弟。
“你这个官上任的真……真是时候,本侯爷要来南巡,你就当上了个官,好酒好菜的招待本侯爷,若是由哪个什么徐什么的……想来本侯爷也没那么享受了。”青之打着酒嗝,开始胡言了:“我听说他是被你拿下的?”
赵仁昌与其他人对看几眼,迅速回头,但这也逃不过顾己修的眼睛。
“是,下官当日举报了他。”
“举报的好!”青之口齿有些不清,拍了拍赵仁昌的老脸,伸出手指说:“不然以那位的作风,侯爷我恐怕嘴里嚼的都是些豆腐了!欸对了,以什么理由把他拿下的?”
赵仁昌犹豫一会,还是开口:“有人密报,徐逸受了他人银两,准备将今年岁贡的织造总商交给萧家,啊!就是萧掠,也就是他的幕僚萧子恒的本家。这般私相授受之事,本就是朝廷严令禁止的,下官食君之禄,更是不敢与他们同流合污,便朝中书省王俞大人举报了这事。”
青之点点头:“这些东西都别跟我说,本侯爷就随口问问,你说了这么多,我听着可烦了!来,喝酒!”
说罢又是举杯。
这一顿酒席吃到下午才结束,赵仁昌招来人将已是醉的走不动路的青之驾回了马车,最后瞟了他的”小白脸”团,笑嘻嘻的说:“谷公子,下官还要回府处理些公事,侯爷就麻烦您几位照顾了。”
顾己修含笑点头,目送走赵仁昌他们离开后,眼里的笑意一扫而光。身后马车里传来青之的声音:“他们走了?”
帘子被掀开,他一脸痛苦的趴着,“靠,那些人真能喝,老子差点真挂了……”说罢干呕了几下。
方兰生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青之:“今早让六福去药铺买来的,说是能止酒尽,有胜于无了。”
青之正要伸手接过,却被人影给挡了,顾己修上了马车,冷声道:“方才虽是骗了他们,但这大马路上,要是他们折回来,可不就白演了那一场戏?先回行馆吧。”
一行人才刚到行馆,青之刚用冰袋敷在脸上,打算擦把脸就进房里先躺一会再说,就见六福从外头进来,说道:“皇上,侯爷,外头有人求见——他说他是什么赵府伊的公子?”
青之一个鲤鱼打挺,就连一旁的顾己修动作一个一滞,众人对视一眼,方才刻意演给赵仁昌他们看的那幕穿帮了?
想了想,人家既是找上门来,不能不见,但还需先探虚实。
青之与顾己修先到屏风后躲着,只留方兰生与傅言信在正厅,赵淳善在下人的带领下,来了正厅。
见到只有方兰生与傅言信,也不惊讶,双手正要作揖,方兰生急忙拦下。他与赵淳善相比,估计赵淳善还比他的身份更高贵些。
“方公子有理了。”虽是没有行礼,但还是客气一声,方兰生连道不敢,让下人松了茶水上来,三人坐定,赵淳善才幽幽开口:“方公子乃是侯爷府上之人,能被侯爷看上,想必定是能人志士。赵某与您,也明人不说暗话,还请方公子请侯爷出来一谈。”
第50章一心向善
青之在屏风后一惊,与顾己修相视一眼,压下疑问,继续听下去。
方兰生面上却不惊讶,依旧悠然自得的端起茶盏,保持着一贯云淡风轻的笑:“赵公子说笑了,方才酒席上你我都瞧见了,侯爷早是醉的不省人事,方才一回行馆,便由下人伺候着回房了,此时怕是没办法见赵公子你了。”
赵淳善也不着急,只是说道:“方公子何必与我如此说?侯爷酒席上是否真的醉酒,你我更是明白。侯爷不过想要我爹与各位叔伯以为他就是个虚名巡抚,让他们降下警戒,从而才有机会找准地方下手,不是吗?”
方兰生听到这里,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瞧着他看,却瞧不出眼里有丝毫虚言,更是一副坦荡表情。
两人就这么对着看了好久,才听见屏风那传来掌声,赵淳善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