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梅丹佐与宫禹
临近五月的圣彼得堡还是有点冷，梅丹佐刚好点上了一根烟，打火机擦出的火苗在风里微颤，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
墓园的寂寥夜色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就像是来旅游的游客一样坐在老旧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圣经，风来吹动书页飞速翻动，像是一副来自中世纪的古老油画。
有人说，宫禹是天生的执圣官。
也是新纪元以来最为杰出的圣人。
宫禹素来以救苦救难救世人为己任，他进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这个世界创造更多的善与爱，由他监管下的祭祀殿逐渐改变了人形兵器部门的性质，转型为维护世界和平的抑制器，他通过对神力的研究开发出了神术的更多用法，维系着超凡和平凡之间的界限。
梅丹佐觉得自己恍惚间回到了数十年前，重新看到了那个博学儒雅的男人，那时的他也如现在这般喜欢捧着一本厚重的圣经，偶尔在教堂的钟声里出没，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守望着世界，为世人祈福。
只是这一次，他很清楚的知道。
砰！
黑暗里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就像是一柄威力巨大的手枪轰然开火，他的眉心骤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黑洞，却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来，只有千丝万缕的死气，宛若怨魂般咆哮。
毕竟坏女人说过，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旅行。
他也不再是为世人带来善和爱的圣人，而是变成了为世界带来灾祸的魔鬼，曾经的他连一草一木都舍不得践踏，但现在他脚下的花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衰败，草地里的蚂蚱都蜷缩枯死。
好在那个犯罪组织也足够专业，在船上配备了一整套的医疗急救设施，这才让拥有禁忌级医疗技能的鹿不二有了发挥的余地。
轰隆！
抬起手的动作，就像是溺死之人在求救，又像是狰狞的恶鬼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没关系，我只要……得到她体内的灵魂就好了。我不妨告诉你，少君体内的灵魂，就是来自生命之树的灵魂！而我们一般称之为……欧米伽。你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哪怕受伤也要来阻击我。但是，少君还不够强。你就没有发现，我的身体……”
宫禹的白衣下是被烧成焦黑的裹尸布，很显然不久之前有一個极其强大的火焰系命理进化者重创了他。
他放下手里的圣经，从长椅上起身。
隔着一道舱门，鹿不二对着电话说道：“我们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抵达东京的港口，但由于没有证件可能要强行突破。褚诃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吧？让他们小心点，别被巴别塔的人伏击了。”
陈璟微微鼓起腮，表示不满。
莲华顿了顿：“我之前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吃的苦不比你少。既然是生命最后一段旅程，就让她开心一点儿吧，任性或者放纵都无所谓。可以至于最后怎么处理这件事，我都相信你。”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更加甜蜜了。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幅的样子的？”
多年以后的再重逢。
回不去了。
此刻，一道绚烂的彩虹从天边掠过，生有翅膀的海翼豚成群结队地穿梭在天空和海洋之间，这种变异的古生物拥有海空双栖的能力，是一种对人类相当友好的异鬼，还具备高度智慧。
很怕她会就这么离开。
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何人类守望军正式对巴别塔宣战，而作为一方领袖的军部总将原融却迟迟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另一半的脸却如同腐尸般溃烂，并没有生出什么蛆虫，反而有斑斓的蝴蝶从腐肉里飞出来，融化在了夜色里。
莲华忽然说道。
涂着黄油的烤全麦面包搭配烟熏三文鱼和切好的牛油果，再配上两片生菜叶子，刚好能够塞住她的嘴。
“嗯，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如今这个答案……终于揭晓！
哪怕是莲华也没能看清这个男人的真相。
鹿不二诧异不已。
陈璟莞尔一笑，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糟糕情况，抿着唇转身望向舷窗外，忽然就被窗外的风景给治愈了。
倒不如说，没有不朽之躯，她早就死了。
哪怕是不朽之躯，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
这种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很清楚这本不该是出现在预计航线里的风景。
如今的人类守望军总将，原融。
“那你可要注意安全。”
他轻声说道：“但你在我身上押注，的确是押错了宝。我可没有掌握起源之神的力量，不可能完成登神仪式。”
那就是鹿不二抱住昏厥的坏女人时。
隐约有沉闷的声响回荡，那是来自梅丹佐体内的轰响，无限的生机在他的体内如海啸般汹涌，恍若袭天卷浪！
“不朽之躯！”
他真的再也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了。
谁都无法算计得了他。
“我没有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争风吃醋。”
没想到莲华倒是没吃醋，很爽快的答应帮忙了。
那么是谁擅自改变了航线，让她看到这样的风景呢？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终于扭过了头。
那是宫禹的命理。
令人没想到是，宫禹却诡异地微笑，解释道：“神力和暗质本是一体。以不朽之躯容纳神树之力是一条路，以神树之力演化不朽之躯，也是一条路。我想你很清楚这点，否则你为什么要去圣山呢？”
进化者，可以同时掌握两种异鬼术！
这也难怪这个男人从不跟至高联邦亲近。
更不需要所谓的怒吼和咆哮。
“唔！”
但这个级别的战斗，早已到返璞归真的境界。
这条航线看似美好，但在赶来之前却要面对更多的凶险，既有军方的警戒线，还有号称魔鬼礁的乱流海域，隐藏着大量的异鬼。
而贯穿他的，竟然只是一枚香烟！
梅丹佐甩了甩手指，但也没准备只用一击就秒杀一位天神转生体，面对昔日的旧友他似乎已经丝毫不念旧情，唇边露出了极其恶劣的笑容：“那又怎么样呢？虽然我当年早就意识到楚世卿也不对劲，但也一直没对他动手。事实证明，他也没让我失望，成功窃取了你这么多年的成果。现在起源之神不在你的手里，少君也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还能做什么呢？我的老朋友！”
不需要拳打脚踢。
他不是担心坏女人。
这是什么逆天发言？
圣彼得堡的夜空被无尽的光明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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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璟睁开眼睛时候，明媚的阳光落入了她的眼瞳里，微咸的海风气息扑面而来，舷窗外能够看到波光粼粼的大海，还有海上错落有致的群岛，而她则躺在松软的大床上，衣衫整齐。
“不就是区区的眷属么？不只是你，想来龙翎也会派出她的眷属抵达那个坐标吧？那又怎么样呢？那灵魂的确是不死的，但就像是你们这种人间体一样。只要寄宿在人类的体内，它就有弱点。”
分明是如此轻柔的声音。
神圣大祭司的身体是经过了某种特殊的改造，神力对她们而言有着温养的作用，可以一步步提升其寿命，以及储量上限。
陈璟的情况极为特殊，跟大祭司还不同。
陈璟抿着唇，唇边浮现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她们的体内没有灵魂。
同理，这个世界上也从不存在宫禹，只有腐败死神。
脑海里真的产生了一丝恐惧。
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龙翎，只有起源之神。
无尽的沙暴里，梅丹佐露出了癫狂的笑容，眼神里尽是数不清的嘲弄：“我已经准备好了能把少君和她体内的灵魂一起杀死的东西。只要他忍心下手，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一个清脆的响指响起。
电话里，传来了莲华清冷的声音。
曾经的龙雀对鹿不二说过一句话。
陈璟盯着他在阳光下的侧脸。
只有跟神树的联系。
故友见面的一瞬间，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只差一点儿，他的起源之咒就无了。
啪。
声音重叠在一起，回荡在夜色里。
但如今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而是担心自己的经验包。
鹿不二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的位置大概也会暴露。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你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稳定，但为了防止暴毙还需要专业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