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1)

??他,他......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跟她唱反调,她说十一月十三,他偏说十月初六。

??定是因为刚刚她咬了他。

??小气鬼。

??但却苦了她,十月初六,她得赴那黑心阁主之约啊。

??《赏莲图》也拿不出来,人还去不成,这耍人耍得也太明显了些,那阁主的警告还犹在耳侧,不会大婚日的第二天就是她的祭日了吧?

??一直将侯夫人和世子爷送出府,楚引歌还在失神想着即将的黑色初六日。

??日光融融。

??她转身回府,却听站在马车边的白川舟唤了她一声:“小夫人。”

??楚引歌心下一惊,他不知这是在何地么,怎敢当众这般叫她。

??往四下看去,侯夫人不知何时走了,连楚熹和王氏都早没了踪影,她这才舒了口气。

??她往他那儿跑去,却听他低笑。

??她嗔怪:“你还笑?这被人听见多不好。”

??“好的棠棠,”白川舟敏锐得抓住“被听见”三字,语气闲散,“那以后我在人后这么叫你,就我们俩,旁人听不见。”

??“......”

??“不过小夫人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楚引歌若说在想大婚日,定会被这人戏笑一番,她随意胡扯:“昨夜没睡好,犯困。”

??“又是想我想了一夜?”

??“......”

??这人能不能要点脸啊?!

??他这两日失踪倒是将脸皮更增厚了些,不知又是去哪个姐姐妹妹那里修炼回来的。

??更何况他这个“又”字是从何说起,楚引歌现在满心思都放在十月初六这个日子上,便没去搭他的话,不甚好气地问道:“你还有何事?”

??白川舟自是知道她在焦虑何事,心里好笑,目光定在她蹙起的娇眉上,他俯身,用指腹轻轻地揉着她的眉心:“棠棠莫不是忘了请我吃饭?”

??楚引歌被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这茬,暂时从忧思中缓出,打算把午膳先应付过去,正欲开口,却被白川舟抬起了下巴。

??视线相对,她又将话咽了回去。

??他慢悠悠地道:“我发现夫人不称我为‘爷'了,甚好,这是提前适应新婚生活了?”

??“……”

??他细细地轻抚着她白润的下颌,太娇嫩了,好像稍按得重些,就要被磨红了。

??咬这不错。

??白川舟喉结上下滚动,眼神半眯:“既适应了,就索性叫声'夫君'听听?”

??这是什么歪理,还没等楚引歌义正言辞地拒绝,就见他靠近几许。

??唇瓣贴过她的耳际,听他轻笑了声:“否则......礼尚往来,哥哥也要咬你了。”

??作者有话说:

??世子爷:好像等不到婚后就想咬她了。

??第31章要负责

??白川舟的拇指还在摩挲着她的下颌,粗粝的质感滑过。

??楚引歌被迫半仰着头看他,凝视他多情的眉眼,耳听他浪荡的言词,心里想得却是,明明他后背完好之处手感细腻柔滑,且看他平日里对自己的仔细,按理说,他的指腹内不应该有薄茧。

??可那一点来自指尖的粗糙,令细致的抚触更有了真实感,也在提醒她,这是她熟悉的茧。

??因为她的指腹内也有,那是长期握剑柄后留下的。

??这薄茧和干粗活的手茧不同,它极细,若是不留心看根本注意不到,平日里也感觉不出来,只有落在皮肤细润之处时,才能感到那点微妙的粗砾。

??他白皙玉濯的手指有了这薄茧,倒是更添了些欲,所经之处带起一阵酥麻。

??这是不动声色的放纵。

??“爷是在偷偷地练剑么?”

??楚引歌看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他的每一份情绪。

??他的眸光明显闪了一瞬,很快就被笑意盖了过去。

??“楚编修难道不知侯府三代内都不可习武么?你这话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靖海侯爷明日就得去养心殿门口长跪。”

??白川舟垂眸,捏了捏她的脸颊,声色懒懒,“还未过门就能让侯爷堵心,这一点夫人还真是甚合我心意。”

??他松了手,小夫人确实聪慧,剖玄析微,差点就瞒不住了。

??他的语气中不乏调侃,也有对靖海侯爷的不屑,楚引歌不知白川舟为何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如此大的嫌恶,但他插科打诨的意图太过明显,她不想放过。

??话直追而去:“可你指上有薄茧。”

??白川舟轻哂:“夫人好天真,难道认为只有练剑才会有薄茧?”

??“那爷是怎么.....”

??“弹古琴磨的,朝夕不倦,日以继夜,”他将两手明晃晃地摊在楚引歌面前,语气轻佻,“可辛苦了,要不夫人吹吹?”

??“.......”

??楚引歌就知道这人哪有半分正经?

??亏她刚刚还在想,没准他真在偷偷练剑,内暗藏着一颗为将之心,名不显时心不朽,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毕竟他的外祖父可是以一敌万夫的“六城将军”,世子爷的骨子里也应该多多少少携骁勇善战之血脉罢,若如此,她倒是去央求剑师父来指点他一二。

??可谁能想到他是为了练古琴才有的薄茧。

??嗤。

??他一个纨绔怎会爱好如此文人雅士之物,估摸着也是为了周围的燕燕莺莺才去练的,故作风雅罢了。

??楚引歌看着那白如瓷玉的手指展在眼前,心里闷闷的,茧已是看不出来了,在阳光下反倒泛着微微的绯粉,更像个祸水。

??“啪”,她重重地拍打了下他的掌心。

??白川舟有些失神,不明白又是怎么惹到她了,在她的手落下之际,他的大掌就将她的小手牢牢裹住。

??她在掌中挣扎,语气不善:“爷应当叫那些姐姐妹妹去吹。”

??白川舟失笑,紧紧握住她不老实的小手,徐徐道:“夫人这是吃味了?”

??“少胡说,你松开我的手......”

??楚引歌挣脱不过,看他握着她的手直往他的脸上碰触,让楚引歌想不到得是,他面上的雪肤竟比玉脂还润,还有仲夏天不常见的凉意,她的指尖忍不住蜷了蜷。

??听他似笑非笑说道:“不过夫人这柔指上的薄茧倒是值得怀疑,而且旁人哪会第一时间就想到练剑?”

??白川舟将她的手从脸颊撤下,细细把玩,“莫不是夫人才是隐藏的剑术高手罢?”

??他琥珀色的瞳仁在日光下更浅了,看不出情绪,但语气中确实毫不掩饰地试探。

??楚引歌未料到他反应这么快,玩火自焚,自掘坟墓,说得便是此刻的她罢。

??“我这薄茧是画画留下的,平日里也没见世子爷执笔弄墨,才猜您是不是会舞剑,未料爷竟会弹古琴,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说得言之凿凿,使力往外抽,却被他握得更紧。

??白川舟还在细细揉搓着她的指腹,笑说道:“日后府上,我抚琴,夫人在旁作画,还真是美事一桩。不过夫人别以为这一打岔,我就会忘了刚刚所说。”

??他的手一顿,桃花眼眸微弯看向她,语速很慢:“想好了么?是叫夫君还是,咬你?”

??她明显感觉到他握在皓腕上的力道重了些。

??他不会是要咬她的手罢?

??极有可能,楚引歌的眸色一暗,她还记得他曾说过自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当初她咬了他下颌,他就咬下了她衣襟上的盘扣,她刚刚将他的手指咬出了血,他不会......

??这疯子倒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他的唇边沾着她的血,她不禁心一抖,可在这苍天白日之下,叫夫君,她也实在是开不了口。

??“棠棠!”

??楚引歌一听声音,忙按下自己的手,顺带着将他握在腕上的手也压在了袖下。

??回头看,是阿妍在唤她。

??楚诗妍还在马车上,与他们稍有些许距离,从车窗内探出了个毛茸茸的脑袋,又唤了声棠棠。

??楚引歌的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冲她打了个招呼。

??但口中却切齿低语:“爷先松手,待会我们再好好商量。”

??那人未语,但在袖下的袖下却是玩得更花了。

??单手抓握着她的手背,拇指的指背却在她的掌心轻轻剐蹭,又酥又痒,令她控制不住地想笑。

??眼看马车在树下停驻,楚诗妍从车上跳下,正往他们这侧小跑而来,楚引歌软了声音:“爷行行好,这让阿妍瞧见成何体统?”

??那人还是未放手,这次改成了轻勾,用齐整的指甲往手心那么轻慢地勾了一下,又一下。

??蝉鸣浓烈,不知名的果子落在了马车顶上,滚了几下,掉在地上,一半是日光,一半是树影。

??可楚引歌当下已失了聪,目也盲,所有的感知皆在她的手心里,那寸寸轻勾,勾得她的心都痒了,腿发了软。

??这坏家伙什么都不说,就是在逼她说,逼她作出抉择。

??阿妍的脚步是越来越近,楚引歌忙说道:“可不可以有第三选择?”

??他胡作非为的手总算停了下来,饶有兴味:“说说看。”

??“我给你写情笺,好不好?”

??楚引歌看他对那封信反应那么剧烈,都没听到她的解释,就将她拉到石洞里.........料到他应当是喜欢这样的玩意。

??她的声色在求饶时极软极柔,听得人心都会化了,白川舟从鼻中溢出一声笑,他之前有多少次被这声音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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