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补贴,谁是姜森,你说啥呢你?”白母惊慌失措脱口否认的时候,不忘给乔宝珠泼脏水。她背过身捂着脸,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当初我就说让红梅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一个人带着三个拖油瓶日子本就艰难,再加上个双身子,怎么活哦。”“是红梅自己说,燕达的战友是好的,是可靠的。兵团家属院这个地方的人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他们最尊重烈士遗孀了。”白母不停地捶着胸脯,她表情悲怆的看着沈骁:“没想到最下作的地方就是家属院!传瞎话,诋毁我闺女清白。”“燕达啊!你快睁眼看看吧!你拼死救回来的战友,就是这么照顾你的老婆孩子的啊!燕达啊,你死的好冤啊!”白母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放声大哭,企图用魏燕达来唤醒沈骁的良知。乔宝珠终于明白,白红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从哪儿学来的。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沈骁,发现他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并无半分哀思。这跟乔喜凤所说的完全不一样,乔宝珠这时才相信沈骁跟魏燕达的死没有关系。帮助白红梅母子,纯属是因为他临终托孤。要不是乔喜凤自己犯蠢惹祸,沈骁也不至于脱下军装。沈骁的父亲是司令,他能让沈骁抱憾转业,说明他彻底放弃了这个儿子。沈骁有实打实的军功,工作能力突出,善于学习没有不良嗜好。唯一被人诟病的就是照顾战友的遗孤……以及娶了一个能哭会闹敢举报敢上访的媳妇儿乔喜凤。乔宝珠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白母,脑海里浮现乔喜凤哀怨不甘的脸。灵光乍现,福至心田。声名狼藉,上一世乔喜凤害的白红梅流产,沈骁从此背上了白红梅全家。乔喜凤贪图沈骁工资高不肯离婚,被沈骁冷落又心生不甘。三番两次当众声讨沈骁与白红梅关系暧昧,也曾写举报信大骂沈骁无情无义与寡妇苟且。部队最看重的就是影响,沈骁处理不好家事,让领导失望给部队抹黑。前途都被乔喜凤、白红梅毁了,除了转业他没有别的出路。所以,要保住沈骁这身衣服,先保住沈骁的名声。“她这算不算贼喊捉贼?”乔宝珠侧身看着沈骁,沈骁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何止贼喊捉贼,还有投机倒把、诈骗无辜村民的嫌疑。”白母听着沈骁冷酷的话,惊的演不下去,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二人。“你们都知道了?”乔宝珠别有深意的笑容,看的白母心里发慌。她不甘心的大声质问:“你们都知道什么?”乔宝珠不说话,白母越急的跳脚,她心里反而越有底。“我们什么都知道。”乔宝珠得意的挑眉:“姜森为什么会突然被调去修大坝?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白母红着眼睛,一脸怒容:“你们凭什么把他调走?就因为他帮我们孤儿寡母了?姜连长是好人,他人品高尚,助人为乐,妨碍着你们什么了?”“只许你沈骁一个人做好事出风头,不许别人做了?你是怕姜连长在群众眼里的威望比你高,你受不了是吗?”白母看着沈骁,失望的摇了摇头:“你是营长,家里还有背景,是兵团里最有出息的人。姜连长再怎么样,也绕不过你去。小沈啊,你何必嫉妒他呢。”白母真是好手段,红口白牙又给沈骁安排了一个罪名。沈骁脸色越来越难看,白母看着他骇然的表情,吓得不敢再说话。“嫉妒姜连长?我家沈骁用得着嫉妒他?”乔宝珠听不下去了,一脸气愤地嘲讽:“嫉妒他工资三十八,嫉妒他一嘴大黄牙,嫉妒他身高一六八?”“我家沈骁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兵王,要身高有身高,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我男人有勇有谋冠绝三军!”沈骁深邃的眸子深深地看向乔宝珠,他竟不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己竟然这么好。有勇有谋冠绝三军,她可真敢说啊。沈骁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她说的真的是自己吗?乔宝珠还觉不够,有些事她早就看不惯,但是时机不行,她不能处理甚至不敢说出口。今天白母送上门来找骂,乔宝珠放过她,岂不是太窝囊了。“姜森有家有媳妇儿有孩子,你们不是不知道。姜森一个月三十八块钱,要养活一大家子,你们也知道。”“白红梅带着三个孩子确实不容易,但是魏东已经去学手艺,将来会有个安稳的工作。家里就剩下两个女孩,等她们姐妹俩长大,也会安排好她们的前程。”“现在你们只要好好地养胎,顺利生下魏燕达的孩子就可以了。三个孩子的抚养金在她手里,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非要拿姜森那10块钱不成?你们就不怕姜连长的媳妇儿知道了,闹的所有人都知道?好好地日子不过,非要被赶出家属院才算完?”白红梅是个孕妇,乔宝珠不敢轻易处理。沈骁把姜森调走,就是想要冷处理这个见不得光的关系。哪能想到,白红梅母女二人脸皮这么厚。“他自个愿意,我们凭啥不要?”白母一脸理直气壮,她觉得乔宝珠在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