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全体不死鸟都是。”玛廷斯说道，“所以，不死鸟向帝皇在怒枭星的代行者，向顾航总督效忠，又有什么问题呢？”
也许在其他地方，忽视凡人的意见没什么大不了。
显然，找总督的不只是他们。联盟忠诚的士兵们，在察觉到总督掉下来之后，也自发的寻找了过来。距离更近的一些普通战士们，发现了总督的身影。
她知道，当玛廷斯也表露了态度之后，她今天无论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了。
说着，她抬起了左手。
直到现在，他们看到了其庞大的身躯倒下，才彻底没了疑惑，才确信他们获得了胜利。
或者说不是没注意到，而是没在乎。
近距离之下，想保护总督都有点难。
她的神色变得冷淡，重新将头盔戴上，并说道：“我知道了，我们会在外围等待。一起看看，事态会如何变化。”
更别说，这里还有总督的千军万马。
她的脚步甚至都没停，就要从这个凡人士兵的身边越过去。
自她的手中，有一团光芒升起。
她柔声道：“看到了吗？这是来自帝皇的祝福，可以保护人类避免邪魔入侵，总督大人现在正面临这种问题，他非常需要我们的帮助。所以，让我们过去，好吗？”
然而，当下在他的灵魂中发生的事情，却不一定会被认定为有害。
歌蕊特看不见头盔里面的战团长到底是什么表情，但是她能听出来，这句疑问句后面隐藏的疏离与警惕。
但她们说是来帮忙的啊，而且总督大人现在的样子，好像也确实需要一些专业的帮助；可放这些修女过去，她们要是对总督不利怎么办？
见到这位凡人军官纠结犹豫，歌蕊特打算再加一把火。
钢铁意志是在抵挡、过滤对主体有害的精神伤害。它其实忠实的发挥了效果，那些超凡力量对顾航心灵的变化，被这个能力都给挡下来了。
甚至，连【钢铁意志】，都没有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
修女长叹了口气，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修女长阁下。”他嗡嗡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让伱的战斗姐妹们放下武器，听从这位军官的要求吧。总督大人如果需要您的帮助，他会开口的。如若他不曾开口，那就让我们在旁静待，我完全相信总督大人自己可以解决问题。”
外面发生的事情，顾航大体是知道的。
一个被邪念侵蚀的人，担当一颗星球的总督，那简直太糟糕了。
一般的凡人，当然没这个机会。但顾航不一样，真实界已经向他敞开了的怀抱，接纳了他的存在。
她柔和下来的态度，她口中所说的帮助，反倒是让态度坚决的中尉指导员陷入了纠结。
不死鸟战团长也犹豫了。
他知道的东西更多，但也就更不太敢相信歌蕊特。
找到总督并不算难，他们还记得先前总督在天空中飘着的时候所在的位置。
这个转变，略显微妙。
她满心都是这些，以至于都没关注到，那位指导员，仍旧挡在她身前。
邪神倒下、身体逐渐消散。
凡人的目光中，毫无退缩之意。
而如果事情真到了最糟糕的状况……她会做出决断的。
里佐却只是对他微笑，不打算提供任何建议。
那看上去是个连级单位的指导员，挂着个中尉军衔，并不算高官。
而更为担心的，是星际战士和战斗修女们。
尤其是后者。
“你是说，总督大人可能会被深渊的低语击垮心防，被改变心智、甚至被邪念奴役？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自然而然的，战士们的目光，又会望向他们的统帅，他们的领袖，他们敬仰的总督大人。
她和她的姐妹们，或许可以无视这些凡人士兵，硬闯进去。
她在这时候，才忽然惊觉起来一件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死鸟们对于怒枭星总督的称呼，变成了‘总督大人’，而非像是她们圣慈百合们一样，称呼为‘顾总督’或者‘总督阁下’。
她转变了态度，说道：“我们是来帮助总督阁下的。你们也看出来了，总督阁下状态不对，而我们是来帮助他的。”
其实，现在如何选，本质上是在做另一个选择：总督大人真出了问题，不死鸟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的将目光望向了旁边的里佐牧师。
那位中尉指导员，并没有冒冒失失的开火。他大声的对歌蕊特说道：“修女长阁下！我们联盟的战士们，都非常的尊敬您和您的姐妹们，也非常感谢您们为怒枭星提供的帮助。但是，请不要再往前了，总督大人有恙，我们不会让任何人危害到他的。如果，您执意如此的话，那就请跨过我们的尸体！”
这证明，她之前的猜测，果然成真了。
他看着修女长手中的光，心神摇摆。
事实证明，自诩是‘帝皇的女儿’的战斗修女们，还是会好好说话的。
她得尽快过去，以修女会的信仰防护，帮助顾总督驱逐邪恶力量。
总督是直直的往下落的，大概就在那个区域找就行了。
离得远的人，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看见，指导员被推开了，并被人用枪指着，那帮修女好像要闯进他们的包围圈。
不过，现在可不是探究那些东西的时候。她也绝不想在刚刚还并肩作战，这会儿马上就翻脸起冲突。
歌蕊特赶紧开口安抚道：“并不是一定会这样，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可能身处地狱深渊之中，而地狱深渊对于人类意志的侵蚀，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对于灵能者。顾总督在刚刚的战斗之中，耗费了无数力量。他现在状态是最为脆弱的时候，我们必须去看看他的状况怎么样了。”
深渊地狱，可真不是人类该来的地方。哪怕是顾总督这样的强大灵能者，在灵性耗干、在虚弱疲惫的状态下，仍旧会被无孔不入的深渊意志给侵蚀。
于是，忠诚的士兵们，自发的将总督保护了起来。以总督身边，留了大约五十米左右的一片空地，谁也不许靠近，包括他们自己也不会靠近。
达成一致之后，他们就行动了起来。
但紧跟着，围绕总督的士兵们，也都举起了武器。
两条不同的道路，明明白白的摆在了顾航的面前。
钢铁意志能抵挡有害的心灵干涉，但当然不可能代替顾航做出某些抉择。
它安静了下来。
它似乎也在等待着顾航做出选择。
是坚守为人？
还是……借由这头被杀死的邪神之躯，飞升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