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只觉得假惺惺。
但就算是假,装了百年,也总带几分真。
因此凌殳倒也从没把那个什么傻子放在眼里。
但眼前的情形却容不得他再自欺欺人下去。
单明修师从那老古板扶黎。不仅本事尽得真传,脾性也有七分像,最是克己守礼。如今却能和自己徒弟当众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看来这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当真不一般。
凌殳眉头瞬间皱得更紧,单明修倒专一得很,前后百年,喜欢的竟都是傻子。
刚准备将手中的杯子砸过去,让单明修清醒清醒。
却见殷离舟突然仰头给口中灌了一口酒,对着单明修的唇贴了上去。
凌殳的那口酒终究没有喝下去,猛地喷了出去。
殷离舟垂着头,发丝从肩上滑落,与单明修的白发勾缠在一起,一白一黑,画面和谐又诡异。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人,虽然极力克制,眼尾处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抹薄红,显露着他此时的心情。
但单明修的眼神依旧平静,好似没有看到殷离舟眼中的戏谑与挑衅,任由他贴着,当着众仙门的面做着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仿佛有什么在人群中炸开,议论声轰然响起,各种不堪入耳的话扑面而来。
“伤风败俗!违背伦常!”
“有伤风化!”
“当入阿鼻!”
“……”
殷离舟对于下面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收紧了胳膊,继续看向单明修。
本以为会被他一掌打飞,然而单明修却只是勾着他的腰轻轻退开。
修长的手指抵在唇前,轻轻咳嗽了起来。
苍白的唇色因情绪的翻涌而染上了几分血色,仿佛白玉沾了血,盛开出艳丽的红。
单明修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带着无奈的宠,声音中是强作的镇定,“不是要敬酒吗?怎么不喂?”
殷离舟因他的话而愣怔片刻,喉咙上下滚动,那口酒终究只进了自己的喉咙。
烈酒流入身体,淌过四肢百骸,带着洋洋的暖意。
似乎真的有些醉人。
殷离舟突然笑了起来,他从单明修的身上挣脱,在他面前站定,缓缓道:“单明修,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般能忍?”
他还记得,曾有女妖在单明修面前脱净,赤身勾引,但还没靠近便被他一剑斩杀,毫不留情。
为何他现在已欺他至此,却又对他如此纵容。
为何?又是或者是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