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我怎样谢你?”
愣神间,他突然听单明修问道。
殷离舟抬起头,这才想起刚刚的话。
“玩笑罢了。”
握着帕子的手不断收紧,殷离舟的语气突然有些急。
他也知自己有些失态,丢下一句“我去洗手帕”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虽然院中日日打扫,然枯叶终究耐不得冬,四散飘零,无奈地落在行人脚下,发出碎裂的声音。
殷离舟一脚一脚重重地踩下去。
就像百年前踩过遍地的鲜血,落满灰尘的残骸,不堪入耳的谩骂,最终粉身碎骨躺在血泊中,看秃鹫啄食自己的尸体。
明明该只剩下恨的,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碎裂声戛然而止,殷离舟转身,目光落在了单明修的身上。
“为何成了这样?”他问道。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单明修却很快明了,沉默片刻,回他道:“走火入魔。”
不知是不是错觉,殷离舟竟在这句话中听到了笑意。
疯了。
殷离舟再不言语,转身向屋内走去。
单明修定是和他那个傻徒弟待久了,走火入魔有什么可高兴。
殷离舟回到房间,将房门关好,然后便将手中的帕子覆在了追踪铃上。
明明帕子还带着温热,这破铃铛确却始终没什么反应。
他想了想,又从茶壶里倒了些水在帕子上,挤出几滴血水滴在追踪铃上。
然而它依旧稳稳当当地挂在他的手腕上,该响还是响,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殷离舟叹了口气,将手帕扔在了桌上,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难道还真得整点鲜血滴上去。
一个破铃铛而已,竟还这般挑剔。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该怎么弄呢?
总不能给单明修一刀吧。
殷离舟想着,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桌上血糊糊的帕子上,又想起了单明修来,心中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情绪。
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单明修是扶黎带出来的,向来稳打稳扎,寡欲清心,连杀他时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手不抖。
又有谁能扰了他的心神?
又是那个杜休吗?
想到这儿,殷离舟的眼中带了几分恍惚。
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
一物降一物。
因上次的事儿,殷离舟许久都没有再踏出过倾梨院。毕竟上次的事他风头太过,都忘了他还有个傻子人设,以至于形象崩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