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们关系就好多了。他这人就是出身好,从小又被捧惯了,本质倒不坏。”
殷离舟说着,想起百年前鸣山之上,那么多人对他喝骂讨伐。凌殳却愿意站在他身前,说一句,“我相信他。”
唇角刚刚勾起,却又想到了单明修的那一剑,笑容瞬间又淡了下去。
殷离舟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向外走去,“反正也不困,我出去找找他。”
单明修见状,也跟了出去,“我和你一起。”
荆淮的一家茶馆里,人们磕着瓜子闲谈,正说得热闹。
“你们听说毕安阁新阁主的事儿了吗?”
“这谁能不知道。”
“这新阁主倒也有几分本事,之前不过是一个阙官。结果上任不过短短几天,便将一众人心全部收服,这位置倒也坐得稳稳当当。”
“话是这么说,不过之前那个小阁主对他信任得很,无论大事小事一应交予他打点,说不定毕安阁的势力早就被他收入囊中。”
“啧,细思极恐。”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之前那个小阁主去哪了?”
“不知道,好像自从受封大典之后就没了消息。”
“他冒名顶替这么多年,享了不该享的富贵,不会被……”
“哎,这可难说。”
……
殷离舟看着不远处坐在主位的不渝,他依旧是一身黑衣,面容沉静,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低头品着杯中的雨前龙井。
他和之前跟在凌殳身后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无论是跟班还是阁主亦或是其他的身份,对他都没有什么影响。
殷离舟没他这样的好耐性,先开了口问道:“阁主,你真的找到了凌殳?”
不渝握着茶杯的手指微顿,不动声色地回道:“嗯。”
殷离舟:“可否让我们见见他?”
不渝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抬头看向殷离舟,“他受了伤,正在修养,不便见人。”
“为何会受伤?”殷离舟立刻问道。
不渝回道:“酒醉不慎摔下了山,断了腿。”
“严重吗?”
不渝道:“已经派人为他疗伤,不必担心。”
殷离舟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将信将疑。
不渝看了出来,缓缓道:“毕竟多年主仆情谊,杜公子大可放心。”
殷离舟闻言,露出一个笑来,“这是自然,只是经受封大典一事,你们的情谊是否还能一如从前,确实让人难以确定。而且阁主与凌殳之间的那些过往也未曾言明,这让人很难不担心。”
不渝回望着他,声音沉了下去,“杜公子,这是我毕安阁的事。”
“是,但……”
“阁主说得是。”
殷离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单明修打断。
殷离舟转头看向他,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