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闻言,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然后垫起脚尖,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臭小子,怎么和我说话呢。”
一边说,一边深深地望着他。
从眉眼到唇边的那颗痣,一笔一划都描进心里。
待都细细看完,这才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走吧。”
十七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但是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毕竟从进来那一刻他就知道最后面临的会是怎样的结局。
然而后面却久久没有声音。
“师……”
十七转过头,话还没说完,胸口处便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柄长剑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
一时间,十七有些恍惚,十八明明知道他的结局,为何还要多此一举,难道是还不放心?
十七想着,唇边的笑意凉了下去。
然而却还是忍不住勉力支撑起身子,想抬头想再看他一眼。
只是他的师弟下手太狠,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了。
十七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直到彻底暗了下去。
“唉”
十七没忍住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
本想等十八转身后再偷偷看他最后一眼呢,可惜终究是没来得及。
实在是有些可惜。
师弟。
十七以为自己死了。
却没想到自己竟还能再睁开眼睛。
先感受到的便是腿部的阵阵僵痛,还未低下头,便又听见上方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沉闷的声音。
定睛一看,才见自己的双手被手臂粗的铁链绑着高悬于树枝之上。
双腿因此只能半跪,连动一下也艰难。
胸口处的痛意比刚刚的一剑穿心来得更加凶猛,十七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敢低头望去。
那里已经没有了冷冰冰的剑,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细长弯曲,带着倒刺的树枝。
那树枝就像一根交换器,一边源源不断地吞噬着他的血液,另一边也将身旁那棵树的灵气输入他的体内。
在一进一出中,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师弟,你这是……”十七看着地上熟悉的影子,慢慢抬起了头。
面前站着的,正是十八的身影。
十八望着他,眼底似有不忍,然而稍纵即逝。
他转头,看向一旁通体白玉色的树,淡淡地开口,“师兄,这是禹树。”
“禹树?”
十七听了这名,倒是生出几分印象来。
相传禹树为禹帝所栽种,可活死人,肉白骨,为上古神树。
当然,十七一直认为,这只不过是传说罢了,一棵树而已,还能通天了去。
十八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说道:“这树虽为禹帝所栽,然千百年来生于冥渊,其实邪性更甚于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