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单明修心中突然一惊。
“被谁?”他立刻问道。
那弟子知道他与殷离舟的关系好,于是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快说!”单明修难得动了火气。
那弟子见状,只好勉强说道:“据说是……殷渡。”
单明修听完,面色瞬间白了下去。
“不会。”他说着,转身就要去寻殷离舟。
守门的弟子见状,急忙上前拦下了他,“单师兄,您还在禁足,不能随意外出。”
单明修闻言,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他们。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单明修的脸上看到这样恐怖的神情。
“滚开!”
夜色深沉,家家户户都已沉睡于梦中,整个吕庄一片宁静。
只有村中那一片空旷的地面上,还立着一座座秸秆堆成的小山,像黑夜中无声的守护神,护着吕庄的安宁。
然而这片安宁却突然被一阵踉跄的脚步声打破。
殷离舟借着月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尽管努力克制,但面上的痛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闭嘴,别说了。”
殷离舟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眸中赤红一片,和他衣襟上的鲜血交织相映。
鼻腔中仿佛还能嗅到那浓重的血腥气,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着一道声音。
“为何要逃避?身为魔族让你很丢人吗?”
“我不是魔族。”
“你杀人时,不是很享受吗?”
“我没有,是他们该死。”
“如何就该死了?因为污蔑了你?这明明罪不至死,是你判了他们死刑。即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又如何?殷离舟,你骨子里从未改变。”
“你到底是谁?我不是殷离舟,魔域上一任魔尊才是,他已经死了。”
“他没死,他就是你。”
“你又是谁?”
“呵。”那声音沉默片刻,带着彻骨的寒意,“一个恨不得啖你血肉,拆你骨的人。殷离舟,终究还是我赢了。你的身份已经瞒不住了,你再也回不去却隐山,做不了殷渡了。”
“不是的,不是的,是他们该死!我只是,我只是……”
脑袋突然一阵巨痛,殷离舟闷哼一声,捂着脑袋向后靠去,跌坐在一个麦秸垛前。
大脑仿佛被人从中间硬生生撕开,似乎有什么从里面跑了出去。
眼皮越来越沉重,殷离舟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闭眼,仿佛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预感,一闭上眼,便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但脑袋愈来愈疼,那声音更加猖獗,一遍遍在他脑海中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