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言话说完,便没有多做停留。
直至她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的胸口仍起伏不定。
她人已走,但在他心池中泛起的阵阵涟漪久久未平息。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能够如此牵动他的心?
夜色笼罩着整个鸿运庄园,自季可言走后,林轶程便觉得别墅里空荡荡的。
他坐在餐桌前,又开始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高脚杯里的红酒。
一次又一次举起酒杯凑近唇边,咕咚咕咚灌下肚。
完全没有在意坐在一旁专注看着他的雅芝。
他一边喝酒一边自言自语:“她又一次被抓到她所犯的错了。”
他的心痛得要死了。紧紧捏着高脚杯的手柄,几乎要将它捏碎。
雅芝的声音悠悠从他耳边传来:“你相信可言的解释吗?”
她的眼神充满了担忧,耳朵竖起,生怕错过林轶程的任何一个字。
“我……”
林轶程吐出这个字,感觉呼吸都在痛。
雅芝旁敲侧击:“你犹豫了,是吗?说明你相信了她。”
林轶程扭头看了一眼雅芝,随即又低下头,将空空的红酒杯倒满,凑近唇边喝了一大口。
雅芝的声音如空谷幽兰:“我懂!有时候对于我们爱的人,即便知道他们欺骗了我们。但我们还是会放任他们。”
林轶程将高脚杯放在桌上,与桌面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酒杯里鲜红的红酒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了几下。
他又开始自言自语:“季子墨,她说她和你只是兄妹关系。
可你口口声声说她还会回到你身边,你们两个究竟谁在撒谎?”
听到季子墨的名字,雅芝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将椅子往林轶程身边挪了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她见缝插针道:“我觉得子墨没有骗你。”
林轶程迅速扭头看向她,疑惑道:“你也认识季子墨?”
雅芝点头:“不错,我和他们兄妹俩从小就认识了。
季子墨不是季可言的亲哥哥,是李淑珍带到季家来的。
他们兄妹的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季子墨小时候还说长大了要娶季可言。”
雅芝的话把握得极好,轻飘飘地如玩笑般,却如巨石狠狠砸向林轶程的脑袋。
他大脑一片空白,晕晕乎乎。
他们果然不是亲兄妹,而季可言竟然连这都不肯告诉他。
从小就打算要娶她?难怪季子墨对季可言的占有欲那么强。
林轶程咧嘴一笑,却苦涩极了,似乎是在自嘲。
他本以为季子墨是介入他和季可言之间的人,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后来者。
他们自小就相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而自己呢?自己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被季可言玩弄的傻瓜。
季子墨说过,等到季可言骗完他的钱,便会乖乖回到他身边。
这一夜,林轶程不记得自己究竟喝了有多少杯。
他只知道自己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要为季可言伤心了。
冰凉的液体打湿他的衣衫,模糊中,他已记不得那是泪水还是酒。
雅芝手握高脚杯,将鲜红的液体缓缓倒至他杯中,柔声道:“我们再喝一杯吧!”
高脚杯相碰的那一刻,林轶程没有拒绝。
抬起酒杯玩味一笑,又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