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的脸色变得煞白，握着断剑的手在发抖，辩解道：“师尊，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
他的声音干涩，像刚学会说话的哑巴。
生涩无力地替自己辩驳。
雪枝没理会他苍白的解释，看向同样漂浮的白骨，笃定道：“万古妖王屠幽。”
没想到这么多年，人族居然还有认识她的修仙者。
屠幽来了兴致，笑道：“没想到万年过去了，本王还是这么有名。”
“外面都说我什么？”
雪枝看着那白骨，说道：“师祖的杂文密谈记载妖王屠幽嗜杀好战，被师祖斩杀，其白骨为镜，可照万妖本相。”
说着，她扫了眼镜中白发如霜、金瞳闪烁的妖异身影。
雪枝的目光落在商陆身上，眸中的嫌恶之色毫不掩饰，声音薄凉无情：“妖孽。”
这样的眼神，比镜中的真相更让他难以忍受。
不等商陆发不出一丝辩解乞求的声音，这一丝脆弱的神魂，就被屠幽的妖力弄散了。
“师尊！”
一声悲怆的呼喊在密室中回荡。
商陆身形一晃，朝着那道半透明的身影扑上去，散去的微弱灵气从他手里溜走，如同流沙般无法挽留。
他什么都能没抓住。
他抬头看向骨镜，戾气杀意爬上眼底。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屠幽的怨恨。
屠幽不慌不忙地说：“我只是抹去她的记忆，不信你抱着手里的戒指好好感受一下她还在不在。”
“就算我真的弄散这一缕神魂，她不会有事的。”
果然，戒指里熟悉的气息还在。
商陆的目光紧盯着骨镜，弯腰行礼，“多谢前辈，但我只想做一个人，没办法帮前辈。”
屠幽只觉得他天真，嗤笑道：“你以为做人做妖是自己能决定的？”
“你感觉不到血脉里的东西？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戾气，想杀人？”
“就像跟你一起掉下来的小姑娘，你可以拉住她的，为什么不救她呢。”
这一连串的话，让商陆心绪不宁。
偏偏屠幽没有停的意思，把所有问题抛给他。
她看着商陆，意味不明地问：“你的妖龄还没成年，没到发|情期吧？”
商陆抿着唇，眉心紧皱不安地问：“什么意思。”
“发|情期的妖族压不住自己的原型，你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辈子的。”
“你是妖做不了人的。”
这句话像一个应验的诅咒，击溃他最后一道防线。
屠幽的声音在商陆耳边响起，如同黑暗中的毒蛇，带着难以抗拒的蛊惑力：“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帮你掩盖你体内流淌的异域血脉。”
“这样你就可以装成一个人，留在人族，留在你心爱的师尊身边。”
商陆闻言，猛地抬起头，“我对师尊的敬仰，如同日月之辉绝无他想。”
屠幽沉默片刻，无所谓地改口：“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否则你敬爱的师尊一定会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