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读出了我的心事,柔声道:“绡儿于我,比命更重要!”
是日,有宫人神秘兮兮地走进来,“绡姑,有一个炸裂的消息要不要一听?”
又……炸裂?
我返回榻上,说:“愿闻其详!”
“奴才听贵妃宫殿的宫人说贵妃娘娘又离宫出走了!”
“又出走了?”我的心一惊,追问道,“所为何事?”
“听闻陛下近日喜得一美人,娘娘想必是吃醋了。”
“那也不至于……”
“说的是呢,这王宫又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大门,哪能……”那宫人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贵妃娘娘的性子也着实不适合久居深宫。”
在一旁站着的翠兰追问:“陛下就由着她出走了?”
“嗯,陛下亲自将娘娘送出宫门,还说什么:绡儿若是高兴了便早日回宫,孤在宫里等着你!”
这!苏言尘待她可真是宽容。
翠兰再次追问:“陛下新宠的美人又是什么情况?”
“是附属国进献的一位公主,奴才有幸见过,姿色不错,是位难得一见的佳人。”
我扶额轻笑:“呵,这么低调?”
盛夏,白昼绵长。
转眼间林阁主已离宫半月,宫内宫外都听不见她的一丝消息,这个人好似从未来过,了无痕迹。
随着林阁主离宫,宫内再未有宫人失踪之事发生。对于先前发生的怪异之事人们也渐渐淡忘,不再提起。
苏言尘的新美人封丽妃,赐静和宫。据说静和宫内摆满了奇花异草,皆是丽妃自母国带回来的花种。自那里飘出来的花香远隔数里之外便能闻得见。
丽妃年岁不大,姿态倒是端得极高。
我曾在后花园撞见过她两次,每一次皆是不欢而散。
头一次,她看见我的瞬间下颚一仰、眉头一皱,“这人谁啊?看见本宫竟然不施礼?”
我浅笑,微微福身,“请丽妃安!”
正欲往前走去,她的音量又尖利了几分,“你这副面容可是见不得人吗?为何要蒙着面纱?”
“陛下有令,但凡我在宫内、宫外行走,务必以面纱遮面。”
我心平气和的解释反倒让她不适了。
她的火气一下窜出来老高,“放肆!竟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我’?阿礁,掌她的嘴!”
一个小婢女走向我,她看起来不足十岁,右脸上生着巴掌大的胎记,双眸半垂掩映于浓密的睫羽之下,整个人看起来胆胆怯怯的。
她将双手揉搓了半晌,才终于鼓足勇气,将右手颤颤巍巍地扬了起来。
我一把捉住那婢女的手腕,偏过头对丽妃说:“丽妃入宫已有一段日子,竟不了解我的脾气?向来只有我欺负人的份儿,哪儿轮得到他人欺负我?”
“不就是徒有虚名的灵主吗?你等着,自会有人收拾你!”
后来,我等了半月有余,愣是没等来那个能收拾我之人。想来,那个唯一能收拾我的人每日陶醉于温柔乡,无暇念起我半分。
再次与丽妃撞见,她的锐气飙升了数倍,只因她的身边站着苏言尘。
她皱皱鼻子,登时便迎来了哭腔,“陛下,臣妾这丽妃当得着实委屈。别人都没把臣妾放在眼里!”
苏言尘轻笑慢哄,“哦?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孤的爱妃谁敢不放在眼里?”
她怒视着我,粉指一指,“便是她!”
苏言尘看了我一眼,以商量的口吻说道:“绡儿,这尊卑……”
我没好气地打断了他,“是,尊卑有序,日后相见,我理应匍匐在地,恭敬地道一声:陛下万岁,丽妃金安!陛下以为如何?”
她气得直跺脚,“啧啧,陛下您瞧瞧,她都张狂成什么样了!”
“丽妃若是看不惯我,凡日后偶遇,我便每每绕着您走,不给您添堵。”
我拂了拂衣袖,扭头便走。
背后传来苏言尘的陪笑声:“呵呵,都是孤给惯坏了。”
我对着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既然跟我论起尊卑,我便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